她身形挺拔,英气逼人,脸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却依旧神采奕奕,走到案前抱拳道:“阿璃殿下,燕云骑已在西京外围布防完毕,重点守住了通往东门的几条要道。幽州张猛将军和云州秦虎将军的援军也已在路上,日夜兼程,三日内便可抵达西京。只是……”
她话锋一转,语气凝重了几分,“北境那三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个个身经百战,虎视眈眈。而我们手中能调动的兵力,除去守城的禁军,燕云骑只有五千人,怕是难以正面抵挡赵岩的大军。”
阿璃放下药碗,碗底与案面碰撞发出轻轻的声响。
她走到舆图前,扶着小腹的手紧了紧,指尖重重点在 “西京东门”与“北境军营”之间的官道上,眼神坚定:“赵岩的大军虽多,看似势不可挡,却有一个致命弱点——粮草!他的粮草囤积在漠北,路途遥远,补给困难。如今吴纲将军已从北境突围,他深知粮草对大军的重要性,定会率领部下截断赵岩的粮道。只要粮道一断,赵岩的大军便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撑不了几日。我们现在无需与他硬拼,只需守住东门三日,等张猛和秦虎的援军一到,便可内外夹击,将赵岩的大军一网打尽!”
柳彦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补充道:“我已让药王书院的弟子连夜赶制了‘迷魂散’的改良版。这种药粉不会伤人性命,却能让人短暂眩晕、浑身无力,半个时辰内难以恢复战力。我已派人在东门附近的水井和河流中悄悄投放,只要赵岩的大军入城,必然要饮水,到时候他们战力大减,我们便可趁机反击。”
“想得周到。”阿璃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墨羽一身黑衣,身形如鬼魅般闪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狼狈,肩头的衣服被划破,渗出血迹,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追逐。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封密信,单膝跪地,语气急促:“殿下,大事不好!夜枭暗桩在李修府中搜到一封密信,是李修写给赵岩的!信中说,张文渊丞相已经察觉他们的阴谋,明日要在朝堂上公开弹劾李修,揭露他与赵岩勾结、挪用公款的罪行!”
阿璃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一遍,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文渊丞相这是故意打草惊蛇!他明知李修是赵岩的爪牙,却偏要在朝堂上弹劾他,就是想逼李修狗急跳墙,提前动手。这样一来,我们便能将计就计,趁机把李修及其党羽一网打尽,也能打乱赵岩的部署!”
事不宜迟,阿璃当机立断,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传我命令!今夜三更,墨羽,你率夜枭暗桩潜入李修府,务必将他私藏的粮草账本搜出来,那是扳倒他的关键证据;明月,你率燕云骑在惠民粮仓外埋伏,密切监视,若李修派人转移粮草,立刻出手拿下,绝不能让粮草落入赵岩手中;公孙妹子,你随我去行宫,陛下身边怕是也有赵岩的人,我们必须亲自保护陛下安全,防止王奎趁机作乱!”
“遵令!”墨羽、李明月和公孙婧齐声领命,神色肃穆,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阿璃叫住他们,语气放缓了几分,“今夜行动,务必小心谨慎,安全第一。赵岩心思缜密,必然留有后手,切不可大意。”
三人点头应下,各自离去。
府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柳彦舟一人站在案前。
他看着舆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和注解,心中忽然涌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赵岩潜伏三十年,步步为营,心思缜密到了极点,怎么会轻易让李修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
粮草账本、私兵布防,这些痕迹太过明显,仿佛是故意留给他们发现的。
这背后,会不会还有更大的阴谋?
赵岩弃车保帅,牺牲李修,到底是为了掩盖什么?
柳彦舟眉头紧锁,指尖在舆图上“西京行宫”的位置轻轻敲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