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更是不停的挣扎,奈何嘴里塞着东西,说不出话来。
李宽没搭理他们,招招手,闻乐上前。
他从身侧挎包中拿出几张写满字的纸,照着念起来:
“岳州录事参军事刘正,贞观六年三月到任,上任第一个月,收受岳州豪商黄尚义金一百五十两,铜钱百贯,绸缎三十匹,举黄尚义族侄黄炳祥为巴陵法曹、黄炳符为湘阴县典狱。
六年九月,纳妾黄氏女二人,以贺仪为名,敛财过千贯。
七年六月,与州司仓参军洪仇、司法参军林盛源、巴陵司仓、司户等一十六人合谋,瞒报新编户一百余,以杂税为名,强收巴陵、湘阴百姓田一千余亩,粮钱无算,八月,以上诸人伙同司士参军周良,私采山林矿产牟利。
八年二月初,东郊石矿崩塌,致死三十二人丧命,诸人为瞒报死伤,坑杀幸存矿工七人。
另查,刘正、洪仇、林盛源、周良多次为黄、刘两家犯法者脱罪,造成冤案十余起。”
“刘、洪、林、周等人为官一方,不思为民,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草菅人命,罔顾皇帝与朝廷信任,给岳州百姓带来了深重灾难。”
“犯官之罪状已经王府提交皇帝与中枢有司,大唐律法将会给受害者申冤,楚王受命皇帝,必将从速从严处置!”
长长的罪状念完,地上的刘正等人便没了动静,一个个面如死灰。
他们知道,自己完了。
楚王敢当众宣读他们的罪行,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回还的余地。
剩余的州府官员和吏员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和刘正等人一样,底子也不干净。
难保楚王手里没有握着他们的黑料。
李宽见他们都不说话了,从闻乐手里接过厚厚的一沓标准样式的奏疏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地上这四个是必须要死的,因为他们动了我大唐的根基,手上沾了我大唐百姓的血。”
“你们不一样,还有的救。”
“这些是本王准备送到长安的弹劾奏疏,各位的名字都出现在文字里。”
众人闻言,立刻如那四人一样,面如死灰,额头上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楚王可是能直接把奏疏送到皇帝面前的,一旦这些奏疏送到长安,不管奏疏里弹劾的罪名是真是假,他们不一定会死,但这辈子的仕途就到头了。
何况刘正等人做的那些事他们都有所耳闻,楚王能掌握刘正等人的罪证,自然也能找到他们的罪证。
他们这些外官在皇帝那里留名,只能留好名,稍微有点恶名就完蛋了。
不过能在州府当官的,都是聪明人。
很快就有人回过味来了。
殿下既然拿出了这些奏疏,还说他们不一样,还有救,那不就是说殿下是想让他们办事?
办好了,让殿下满意,这些奏疏自然不会送到长安。
明白这一点,剩下的人反倒不紧张了。
有人道,“殿下,臣愿戴罪立功,还请殿下给个机会!”
其他人有样学样,“臣等愿戴罪立功!”
啪啪啪!
李宽拍拍手,“大家都是聪明人,本王不需要多说什么,夜太黑,这些东西烧了,给大家照个亮,走稳路!”
说罢,他便将奏疏推到地上,顺手把烛台上的蜡烛扔了上去。
随着一阵猛烈的火光照亮大堂,众人的心绪也像飘落的灰烬一样,飘的到处都是。
杜楚客拉拉许敬宗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教的?”
许敬宗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老夫要是能教出这样的学生,还用挖空心思钻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