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轻叹一声,月夜下他吐出的热气看上去是那般清晰。
“这一路走来,我军连战连捷,别说大败,就连一次像样的失利都没有,如此情况之下,虽然士气正盛,但却也让这支大军成了一支骄兵!
此时整个军营里,从上到下,所有人都觉得吐蕃人不过如此,觉得拿下吐蕃不过反手之间。
这种心态……很危险啊!”
“既然他们不信自己会输,既然他们觉得只要有我在,赢了吐蕃便是理所当然的!
好!
那我就让他们一直相信下去!”
刘宇死死盯着对面的军营,目光从那营寨挪到四周的群山,最后则是挪到了眼前这条奔流不息的河流上。
而今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因此随着雪山融化,吐蕃境内不少河流的水流量都增大了,在无形之间便构成了一道道天然的防御屏障。
而且这河水冰冷刺骨,如果没有浮桥便强行渡水,那就算是能渡过去,军队的战力也要大减。
所以,大乾和吐蕃此时隔河而望,双方在各自做好准备之前,他们谁也不会抢先动手。
只不过吐蕃那边儿人家是真的在做准备,而大乾这边儿……
因为已经把胜利看做了理所当然,所以将士们大都觉得只要有陛下带领,他们就能赢,所以他们就只安心等着命令。
所以,肩负着十万多人安危的刘宇,不得不在战前做一些准备。
也是此时默啜忽然明白了,原来老哥那么多看似掌控一切的无所不能,都是他在不为人知的时候付出了诸多努力,就比如此刻。
或许,如果能选的话,老哥也不想把所有的一切都考虑的面面俱到吧?
因为那太累了!
此时,默啜撇头看着刘宇:“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发起决战?”
刘宇眼睛微微眯起,思索片刻便是和盘托出:“按天竺那支军队的速度,最多再有四天就能到达地点,所以吐蕃人约莫会在第三天傍晚或者第四天开始动手。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既然是这样……
我打算在第三天清晨发起进攻!”
默啜有些不理解:“既然天竺的那支军队还在赶路,那我们为什么不明天或者后天就抢先动手呢?”
刘宇淡然道:“那自然是因为我要等的东西还没有凑齐。”
默啜闻言一惊:“你都忙活了半个月了,还没做好准备?”
对此刘宇也是似笑非笑地瞥了默啜一眼:“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只做一手准备的?”
听到这话,默啜直接惊呆了。
老哥还做了别的准备?
第二天,刘宇这边儿依然是没有什么动静,军营该警戒警戒,该跟吐蕃人隔河对望还接着对望。
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刘宇却直接召集了所有高级将领过来参加会议。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陛下老调重弹,让他们注意警戒,当心吐蕃人劫营之时,却不想那中军帅帐中,已然是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肃杀氛围。
众人走进大帐,便是见到皇帝一身甲胄,端坐在主帅大位,佩剑横置于帅案上,目光如炬地扫视进来的众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皇帝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起来,纷纷低下头,避开了皇帝的目光。
刘宇看了他们许久,直到帅帐中所有人的呼吸声都压到了最低,大气都不敢喘时,刘宇开始分配作战任务了!
“陇右道行军大总管,前军主将耶律楚平何在?”
刘宇从签筒中抽出一支军令签,冷不丁地突然开口。
耶律楚平吓得一哆嗦,随后赶紧快步上前。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