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论钦陵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所以他觉得刘宇可能是偷摸把火炮弄来了,而自己的人并没有察觉到。
于是,论钦陵对副将说道:“传令下去,河边儿除各处浅滩之外的其他点位上,也再加派一倍的人手,轮番巡视,严密监视河对岸大乾军营。
我方大营后撤三百步驻扎,立刻动身,要快!”
“大帅是担心大乾皇帝用火炮?”
此时,副将一下子便猜出了论钦陵的担忧。
大营后撤但却仅仅撤三百步,这分明是为了躲避某些东西,因为如果是两军对垒,这三百步的距离根本没用,而弓箭床弩又威胁不到河对岸的作战单位,所以只能是火炮。
而一想到大乾的火炮,这个副将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玩意儿……
对于副将的询问,论钦陵依旧是眉头紧锁:“今夜突然地动,且有异响传出,碰上这等事本该让斥候探查,但却又恰好碰上这般天气,斥候无法进入深山……”
他目光担忧地看向河对岸的方向,语气中都带着浓浓的不安:“这么多巧合的事碰在一起,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担忧啊!”
“大帅说的是,汉人常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话末将认为十分妥当,尤其是在行军之中更是如此,毕竟古往今来的战场之间,因为一时不慎而满盘皆输的例子太多了。
再加上我们的对手还是大乾皇帝这等阴险之人,所以谨慎一些更是应该!”
“诶,那毕竟一国皇帝,不可这般说人家!”
听到副将这般说,论钦陵先是轻声责备了一句,随后又满意地拍了拍副将的肩。
“不过你能有这般心思,便说明你比之前成长了,等你再磨砺几年,我便可以卸甲归田,回家去养老了!”
副将赶紧表示不敢:“大帅言重了,末将才疏学浅,还有许多要跟您学的,此时可是万万担不起这副担子的!”
对此,论钦陵洒脱地笑了笑:“我不是那种贪恋权位的人,相比于我能在这位子上一直坐着,我更希望军中能出现越来越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
大乾皇帝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这天下的未来都是你们年轻人的,这话其实很对,毕竟我们这些老的终究是要退的,到时候便是你们代替我们站在某个位置上了。
他写的那首诗,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相信你一定会是我吐蕃新一代的领军者之一,所以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年轻人!”
论钦陵有拍了拍副将的肩,笑着说道。
副将感动的不行,恨不得当场跪下表忠心,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跟着论钦陵,跟着人家他真的学到了很多,按照中原人的说法,人家算是他师傅。
论钦陵没有继续跟副将插科打诨,而是又重新开始思考起刘宇来。
他说:“虽然这场地动来的诡异,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大乾皇帝会如何利用这场地动!
他是怎么预料到的?
可如果说这场地动是他制造的,那除非他是什么仙人转世,否则绝不应该,因此我是真的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论钦陵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后说道:“遇上这样的对手……真是让人惶恐啊!”
副将听着论钦陵的担忧,此时他心里也是升起了一抹不安。
难不成这地动……
真是大乾皇帝弄得?
……
殊不知,此时此刻,远在这河谷上游五十里开外,一处河道狭窄的地方,正有那么一群人安静的立于两侧山崖上,默默地注视着下方的塌方。
这里的河道十分狭窄,严格来说甚至不到下方河谷平原河道的十分之一,而这处河道往上则是十分开阔,几乎与河谷平原上的河道平齐。
而此时,这处河道靠前的两侧的山壁居然齐齐坍塌,巨大的山壁滑入河道,和落下的碎石一同死死的卡在这处狭窄河道上,形成了天然的堤坝。
而因为这条新堤的出现,下游的水流量也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而同时这河道上游,却是正在形成一方巨大的堰塞湖。
山崖之上,那众多身影中领头的少年看着堰塞湖的水位迅速上升,眼中的震惊和钦佩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他看了许久,最后由衷感慨道:“我陛下真谪仙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