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病房时，李阿姨已经轻手轻脚地打来了热水。她帮辉子擦脸时，发现他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今天眼神都有神采了，李阿姨笑着说，看来昨晚休息得不错。
小雪拎着早餐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但看到丈夫精神好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豆沙包，她边说边从袋子里取出还冒着热气的包子，王医生说今天可以尝试站立训练了。
上午的康复课程格外充实。物理治疗师张医生带来了新的辅助器具——一个带扶手的站立架。我们先试着站三十秒，张医生调整着支架高度，不用着急，找到平衡感最重要。辉子紧紧抓住扶手，在小雪和张医生的搀扶下，慢慢将身体重量转移到双腿上。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病号服，但当他真切地感受到双脚接触地面的实感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午休时间，中医科的主任来查房。他仔细检查了辉子腿部的肿胀情况，又搭脉诊断。气血运行比上周通畅多了，老中医捋着胡须说，不过肝气还有些郁结，我调整一下药方。小雪认真记下医嘱，把需要新增的药材名称反复确认了三遍。
下午的水疗课让辉子有了突破性进展。在齐腰深的温水中，他居然独立完成了三步移动。水流的浮力减轻了腿部的负担，让他找回了久违的行走感觉。理疗师小林在水池边鼓掌：太棒了！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水到渠成
傍晚，康复科的护士长带来好消息：经过评估，辉子可以开始下一阶段的康复计划了。这意味着他将加入小组训练，和其他病友一起进行康复锻炼。团队训练往往能激发更大的潜能，护士长解释道，看到别人的进步也会给自己动力。
晚饭后，小雪推着轮椅带辉子到康复花园散步。初秋的晚风带着桂花香，他们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下。辉子握住妻子布满茧子的手，想起这一个多月来她医院家里两头跑的辛苦。等我好了，他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一起去云南旅行，就像结婚时计划的那样。
回到病房，李阿姨已经准备好了药浴。新配的中药包在热水中缓缓化开，深褐色的药液散发着当归和红花的香气。辉子把双脚浸入水中，感受着药力透过皮肤渗入经络的温热感。窗外，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树梢，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夜深人静时，辉子轻轻活动着右脚。现在他已经能稍微控制脚趾的动作了，这是血栓消融后神经功能开始恢复的标志。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声，像是为他的每一个微小进步打着节拍。明天还有新的康复项目等待着他，而每一天，都离重新站立行走的目标更近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