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颤抖着走到床边,轻轻握住辉子的手。他的手掌依然冰凉,但似乎比往常多了些温度。辉子,是我...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辉子的眼皮又轻轻颤动了几下。主治医生俯下身检查他的瞳孔:病人确实有苏醒的迹象,但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缓慢,需要耐心等待。
那天晚上,小雪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医院。老张给她搬来一张躺椅,又拿来毛毯和枕头。您休息会儿,我看着辉子。他轻声说,有情况立刻叫您。
夜深人静时,病房里只有监测仪发出的规律声响。小雪迷迷糊糊中听见老张在低声说话:辉子啊,你媳妇这些天可不容易...孩子天天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突然,一声微弱的呻吟打断了老张的话。小雪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辉子的嘴唇在轻轻蠕动。辉子?她扑到床边,眼泪夺眶而出。
辉子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缝,又因为不适应光线而闭上。他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水...
老张立刻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湿辉子的嘴唇。慢点,别急。他的声音里也带着哽咽。
当医生赶来确认辉子确实苏醒时,整个病房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护士们互相转告这个好消息,连隔壁病房的家属都过来道贺。
天蒙蒙亮时,辉子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虽然还很虚弱,但他能认出小雪,也能断断续续地说几句话。老张站在一旁,看着夫妻俩相握的手,悄悄抹了抹眼角。
这位是张叔,这些天多亏他照顾你。小雪向辉子介绍道。辉子努力转过头,对老张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老张连忙摆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辉子的恢复速度快得让医生都感到惊讶。老张依然每天准时来照顾他,但更多时候是在教小雪各种护理技巧。等辉子出院了,这些都用得上。他说。
有一天,辉子已经能坐起来喝粥了。他突然对老张说:张叔,我昏迷的时候,好像总能听见有人跟我说话...老张正在整理床头柜,闻言手顿了一下。
那声音告诉我一定要醒过来,说家里人都等着我...辉子的眼睛湿润了,现在想想,那声音跟您很像。
老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不,小雪插话道,张叔天天都跟您说话,从早到晚,从家里的事到新闻时事,一样不落。
辉子伸出手,老张犹豫了一下,握住了那只还有些无力的手。两个男人的手紧紧相握,谁都没有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辉子终于能下床做康复训练时,老张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随时准备扶住他。医院的走廊里,常常能看见他们三人慢慢行走的身影——辉子拄着拐杖,小雪在一旁搀扶,老张则拿着水杯和毛巾跟在后面。
春天来临时,辉子出院的日子到了。收拾行李时,小雪偷偷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了老张的包里。但当天晚上,她就在家门口发现了那个信封,下面压着一张字条:能看着辉子好起来,就是最好的报酬。
后来,他们常常邀请老张来家里吃饭。每次老张来,辉子都会亲自下厨,虽然动作还不太利索。饭桌上,老张总会说起辉子在医院时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某个周末的傍晚,夕阳西下,三个人坐在阳台上喝茶。辉子突然说:张叔,要是没有您...老张连忙打断他:别说这些,现在这样多好。小雪笑着给两人的茶杯续上水,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