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辉子的父母带着炖好的鸡汤来看望。老太太一进门就红了眼眶,颤抖着握住儿子的手:可算醒了,可算醒了...老爷子站在一旁,偷偷抹了抹眼角,然后故作严肃地说:臭小子,吓死我们了。
下午的康复训练室里,辉子在物理治疗师的指导下尝试站立。小雪和护士一左一右扶着他,当他的双脚终于接触到地面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虽然只站了短短几秒钟,但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辉子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虽然虚弱,却充满希望。
夜幕再次降临,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小雪帮辉子擦洗完,坐在床边给他按摩手臂。今天累坏了吧?她轻声问道。辉子摇摇头,用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左手握住她的手:辛苦的是你。这句话让小雪再也控制不住,趴在他胸前哭了起来。辉子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像他们刚恋爱时那样。
夜深人静时,辉子突然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小雪抬起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梦里我一直听见你的声音,叫我回来...我就拼命地找啊找...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终于让我找到了。
小雪把脸埋在他胸前,感受着他渐渐有力的心跳。窗外,一轮明月静静地挂在梧桐树梢,见证着这个病房里最平凡的幸福。明天太阳升起时,康复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清晨的阳光洒进病房,辉子已经能够自己坐起身来了。他望着窗外那棵开满花的梧桐树,突然对小雪说:我想出去看看。小雪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我去借轮椅。
护士站的小张听说辉子要出去透气,立刻热心地帮忙找来轮椅,还贴心地准备了薄毯。外面风有点凉,盖着点。她细心地嘱咐道。小雪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避开走廊上来往的病人和家属。
医院的小花园里,晨露还未散去。辉子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眯起眼睛感受阳光的温度。小雪蹲在他身边,把他的手握在掌心: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也是在这样春暖花开的时候。辉子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那时候你穿着一条白裙子,在樱花树下等我。他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语气里满是怀念,我紧张得差点把买给你的奶茶打翻。小雪咯咯笑起来,眼角泛起细小的皱纹。这些天来的担忧和疲惫,似乎在这一刻都被春风吹散了。
康复科的林医生路过花园,看见他们便走了过来。出来透气啊?他检查了下辉子的状况,满意地点点头,恢复得不错,明天可以开始语言康复训练了。小雪感激地道谢,辉子则努力地说了声谢谢医生,虽然发音还有些含糊不清。
回到病房时,辉子的母亲已经等在那里。看见儿子气色好了许多,老人家高兴地抹着眼泪,忙不迭地打开保温桶:妈给你炖了鱼汤,最补脑子了。小雪帮着把床桌支好,三个人围在一起,病房里难得地充满了家的温暖。
下午的康复训练,辉子已经能够扶着栏杆走几步了。物理治疗师在一旁鼓励:很好,保持平衡,对,就这样...小雪站在终点处,张开双臂等着他。当辉子终于跌跌撞撞地扑进她怀里时,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眼里闪着泪光。
夜深了,小雪靠在陪护椅上打盹。辉子轻轻唤了她一声,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指了指自己的病床:上来睡吧,挤一挤可以的。小雪摇摇头:不行,会碰到你的...但辉子固执地挪出位置,眼神里带着恳求。最终小雪妥协了,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边。
辉子用能活动的左手环抱住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小雪闻着熟悉的淡淡药香,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这些天来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月光透过窗帘,温柔地笼罩着这对历经磨难的夫妻,仿佛在守护着他们来之不易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