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科的张医生建议可以开始进行简单的语言训练。从最基础的发音开始，慢慢来。张医生温和地说，恢复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耐心。小雪认真记下每一个训练要点，在病房里布置了一个小小的康复角，贴满了各种图片和字卡。
周末，王强带着几个老同学如约而至。他们围在辉子床边，七嘴八舌地讲着以前的趣事。小雪注意到，辉子的眼神比平时活跃了许多，嘴角偶尔还会微微上扬。看来老朋友的陪伴对康复很有帮助。护士长路过时笑着说。
送走客人后，小雪接到了医院的缴费通知单。她盯着上面的数字，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纸张。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公司人事部发来的消息，询问她何时能回去上班。小雪咬着嘴唇，陷入了两难。她知道家里需要这份收入，但又舍不得离开正在恢复关键期的辉子。
第二天清晨，小雪早早起床，给辉子擦洗完脸后，轻轻握着他的手说：我今天得去公司一趟，很快就回来，你要乖乖配合护士做训练哦。让她惊喜的是，辉子竟然缓慢地点了点头，虽然动作很轻微，但确实是对她话语的回应。
公司里，主管见到小雪很是惊讶。你丈夫情况怎么样了？面对关切的询问，小雪简单说明了辉子的近况。这样吧，主管思考片刻说，你可以先做半职，上午来公司，下午去医院，等家里情况稳定些再说。
这个安排让小雪如释重负。她感激地道谢，立刻开始处理积压的工作。午休时，她匆匆吃了两口饭就往医院赶。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她看见辉子正靠在床头，康复师正在引导他做手指的抓握练习。见到妻子回来，辉子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今天练习得怎么样？小雪放下包，走到床边。康复师笑着说：很不错，已经能完成简单的指令了。小雪注意到辉子的右手正笨拙地抓着一个软球，虽然动作还很生疏，但比起上周已经进步不少。
夜幕降临，病房渐渐安静下来。小雪坐在床边，一边削苹果一边轻声给辉子讲着公司里发生的趣事。突然，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抬头看去，辉子正注视着她，嘴唇蠕动着，费力地挤出两个字：辛...苦...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小雪泪水的闸门。她伏在丈夫肩头，任由眼泪浸湿了病号服。这几个月来的疲惫、担忧和压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欣慰的泪水。辉子缓慢地抬起手臂，像从前那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窗外，初秋的晚风送来阵阵桂花香。小雪抬起头，擦干眼泪，在丈夫额头上轻轻一吻：不辛苦，只要你能好起来，什么都值得。她打开手机，在日历上又画了一个笑脸，这次的比昨天的更大更灿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