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薄云，洒在立海大的校园，还带着昨夜雨露的草木上，空气格外清新。
越前黎，比平时到得，更早一些，她怀里抱着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袋，里面装着已经洗净、甚至被细心熨烫平整的土黄色立海大正选外套。
她站在网球部门口，心跳比晨跑的节奏还要快上几分。
手里这个轻飘飘的纸袋，此刻却感觉重若千钧。
部活室的门被推开，真田弦一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帽檐压低，神情冷峻，正准备开始监督晨间打扫。
“副部长，早上好呀。”
越前黎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纸袋双手递了过去，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这个……谢谢您昨天借我外套。
我已经洗干净了。”
真田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纸袋上，又移到越前黎，微微有些泛红的脸颊上。
他沉默地接过纸袋，指尖在接触到那柔软而带着阳光皂角香气的布料时，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嗯。”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算是回应。
就在他接过纸袋，越前黎准备收回手的那一刻，他的指尖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背。
那触感极其短暂，如同羽毛拂过，却带着清晰的、属于他的微凉温度和粗糙的薄茧感。
两人都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一般，迅速而默契地同时缩回了手。
动作快得甚至有些快的突兀。
越前黎，感觉手背上，被他碰过的地方像着了火，热度迅速蔓延到整张脸，她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真田则猛地抬手，习惯性地将帽檐压得更低，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和上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线条冷硬的唇和下颌。
他握着纸袋的手指，微微收紧。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只有清晨的鸟鸣在不知疲倦地叫着。
真田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尴尬又暧昧的沉默，语气恢复了惯常的严肃，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失态从未发生。
“……雨后的场地需要额外维护，昨天的训练量因此未能完成。”
越前黎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真田的目光透过帽檐的阴影看着她，继续沉声说道。
“为了弥补，明天清晨，提前半小时到校，进行额外的发球和步法训练。”
越前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对她说话。
这是……命令？
还是……
没等她想明白，真田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似乎比刚才低沉了一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陪你。”
这三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越前黎的心底漾开巨大的涟漪。
他陪她？
副部长亲自陪她加练？
震惊、喜悦、难以置信……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让她一时忘了反应，只是睁大了榛褐色的眼睛望着他。
真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别开视线，语气又加重了些许，带着一丝掩饰般的严厉
“听到了吗？”
不许迟到！
”迟到的话，绕场二十圈。”
越前黎立即立正回应，脸上绽开欣喜的笑容。
“是！副部长！我一定准时！”
那笑容太过明亮，让真田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看着她脸上那毫无阴霾的、如同晨光般灿烂的笑容，真田心底某处似乎也被照亮了一瞬。
他不再多言，拿着装着外套的纸袋，转身大步走向球场，只是那步伐，似乎比平时更显仓促。
这一整天，越前黎都在期待和忐忑中度过。
她反复检查闹钟，生怕第二天会迟到。
晚上收拾训练包时，她特意多带了一件干毛巾和运动饮料，甚至还准备了一本笔记，打算记下副部长的指导要点。
而当真田，在道场结束晚课后，看着那件被整齐，叠放在衣柜里的外套，想起明天早上的约定，也在训练日志上多添了几笔。
他需要针对雨后场地的特性，准备几个专门的训练方案。
翌日破晓，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越前黎就背着球拍赶到了球场时。
令她意外的是，远远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