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他还活着,如果当时一起救出来……
物部氏秉文任由他抓着,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反而因为秀弥的激动而更加兴奋。
他反手扣住秀弥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强势地捧起秀弥泪湿的脸颊,迫使他对上自己那双深不见底的猩红眼眸。
“我为什么要救他?”物部氏秉文的语气理所当然,甚至带着一丝嘲弄,“救他对我有什么好处?让他继续碍眼地待在你身边?让他分享你的注意力?”他的指尖滑过秀弥的后颈,那里原本应该存在着另一个alpha的标记。
“我本来打算用更温和、更浪漫的方式得到你的,秀弥。”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委屈,却又混合着病态的兴奋。
“是他自己没用,招惹了那种垃圾,还引来了这场车祸,甚至差点连累你一起死。我这么做,清除障碍,保护我心爱的珍宝,有错吗?”
他的逻辑扭曲而偏执,将一场冷血的算计和掠夺,美化成了理所当然的“拯救”与“占有”。
忽然,物部氏秉文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脸上绽放出一个更加灿烂、却也更加病态的笑容,暗红色的眼眸亮得惊人。
“对了,亲爱的,”他歪着头,像个分享秘密的大男孩,语气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你难道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秀弥一愣,下意识地感受自己的身体。伤口的莫名痊愈……不对!不仅仅是伤口!
他猛地抬手,摸向自己后颈的腺体位置——那里是omega最敏感、也最私密的部位,承载着伴侣标记的地方。
空的。
原本应该清晰感知到的、属于松田丈太郎的,充满力量与守护意味的alpha标记气息……消失不见了。
那里光滑一片,没有任何被标记过的痕迹,仿佛他从未属于过任何人。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秀弥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惊恐而变调,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你给我做了标记清除手术?!”
现在的腺体标记清除手术确实很成熟,几乎不会对omega的身体造成损伤,但这通常是在伴侣死亡或感情破裂、双方同意的情况下才会进行的手术。
物部氏秉文眼神晦暗地看着秀弥光洁的后颈,那里如今干干净净,再也没有其他不知死活的alpha留下的、令他无比憎恶的气息。
他满意地舔了舔嘴角,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变态的满足:“现在,干净了。”
秀弥看着他那痴迷而疯狂的样子,瞬间明白了所有。
注销了他的身份,让他“社会性死亡”。
清除了丈太郎的标记,切断了他与过去的生理联系。
将他囚禁在这座不见天日的奢华牢笼里。
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泉秀弥”,没有松田丈太郎的配偶。他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人,一个只能依附于物部氏秉文、被他彻底掌控、独占的……囚徒。
巨大的绝望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崩溃地痛哭失声。他抓住物部氏秉文的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语无伦次地哀求:
“求求你……物部氏君……放我走吧……我不能在这里……阵平还需要我……求求你了……放我走吧……”
然而,物部氏秉文看着他崩溃哭泣、哀求的样子,非但没有丝毫动容,眼中的兴奋和占有欲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秀弥,如同欣赏一件终于彻底属于他的、正在展现最后挣扎美感的艺术品。
“真美啊……”他喃喃自语,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未能送出的、镶嵌着红宝石的乌鸦饰品。
他蹲下身,不顾秀弥的挣扎,动作强硬却又不失温柔地,将那条冰冷的项链,戴在了秀弥纤细脆弱的脖颈上。
暗沉的乌鸦贴着苍白的肌肤,血红的宝石正好坠在锁骨之间,带着一种献祭般的、残酷的美感。
“真漂亮。”物部氏秉文满意地端详着,暗红色的眼眸中满是痴迷。
然后,他猛地伸出手,将地上哭泣颤抖的秀弥用力地、紧紧地抱进怀里,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秀弥的肋骨。
他把脸埋在秀弥颈间,深深吸了一口那如今只剩下纯净omega气息、再无他人标记的味道,发出满足的喟叹。
他在秀弥耳边,用带着笑意、却不容置疑的冰冷声音,轻声说道:
“乖乖的,可以少吃点苦头哦,我亲爱的小玉。”
这声“亲爱的”,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伪装性质的称呼,而是充满了赤裸裸的、宣告所有权的、令人绝望的占有欲。
黑色的乌鸦饰品贴着秀弥的皮肤,仿佛烙印,宣告着他黑暗未来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