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符纸已经烧尽，只剩下一点焦痕。
这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阵法。没有香炉，没有血祭坛，也没有灵位。这些东西，更像实验室里的设备。
他后退两步，靠在一根金属柱上，喘了口气。怀里的小狐依旧没醒，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比之前快了一丝。
就在这时，废墟深处传来脚步声。
不是拖沓的，也不是潜行的，而是皮鞋踩在金属地面上的清脆回响，一下，一下，不紧不慢。
一个人影从倒塌的镜架后走出来。
白衬衫，黑西裤，戴着眼镜。手里拎着一个银色工具箱，边走边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动作从容得像刚下课的老师。
“你比我想象中快。”那人说，声音平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我以为至少能困你半小时。”
陈小满没说话，剑尖指向对方咽喉。
那人也没靠近，只是把工具箱放在地上，双手插进裤兜，看着满地的破碎镜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是妖术，也不是鬼阵。它是‘灵导科技’——用符文做电路，用灵力当电流，模拟请神、封印、甚至通幽的过程。”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陈小满，“我们造这台机器，不是为了害人。”
“是为了让人活下来。”
陈小满冷笑：“拿活人试？”
“不是试。”那人摇头，“是进化。普通人死了就是死了，可如果能把魂魄稳定下来，借助外力延续意识呢？如果有一天，人不用轮回，也能一直存在呢？”
他指了指脚下，“这底下有三十六层，每一层都在测试不同的方案。你是第七十九个进入b3镜面区的人，也是第一个打破核心镜的人。”
“我叫林悦，曾经是协会技术组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林师兄。”
陈小满盯着他，手指收紧。
林悦没躲，反而笑了笑：“你不信我。很正常。但你该看看这个。”
他弯腰打开工具箱，从里面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金属板。板子上嵌着一块透明晶片，里面封着一团灰雾，雾中隐约有个模糊的人脸。
“这是我妹妹。”他说，“三年前车祸，魂散了大半。我把她最后的意识存进了晶片，现在还能对话。她记得我，记得下雨天我们共撑一把伞，记得我妈做的红烧肉偏咸。”
他抬头，“你说，这是邪术吗？”
陈小满没答。他看着那团灰雾，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
林悦合上板子，放回箱中。“我们需要你的掌堂灵力。它不是普通的灵力，而是能激活‘终阶共鸣’的钥匙。只要一次输入，就能让整个系统运转起来。”
“到时候，不止是我妹妹，所有逝去的人都有机会回来。”
陈小满终于开口：“那你找错人了。”
“为什么？”林悦问。
“因为我奶奶说过——”他握紧剑柄，声音低沉，“用人命换永生的事，从来就没成功过。”
林悦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她说得对。可她也死了，不是吗？”
话音落下的刹那，陈小满猛地抬手，桃木剑直指对方心口。
林悦没动，只是抬起右手，掌心朝上。
一道蓝光从他手腕内侧亮起，像手表投影，浮现出一行数字：**03:47:22**。
倒计时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