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天,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年有个守门人的徒弟叛逃,带走了一面铜镜。那镜子能映出地底动静,说不定就是其中之一。”
“在哪?”
“据说被埋进了城西乱坟岗的石塔底下。”
当晚两人去了石塔。塔身倾斜,砖缝里长满了藤蔓。清风仙在塔底画了个圈,让陈小满站在中间。
“你站着别动,让它自己出来。”
陈小满刚站定,脚下地面就松了。一块青砖翘起,下面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他伸手去拿,盒子突然震动,盖子弹开一条缝。
里面是一面小铜镜,镜面漆黑,照不出人脸。
清风仙一把抢过去,用布包住。“快走!这东西不该这么容易出现!”
他们刚跑出十步,身后石塔轰然倒塌。
回到院子,清风仙把铜镜锁进井下暗格。他脸色很难看:“有人在放水。这些法器……好像有人想让我们集齐。”
“谁?”
“不知道。”清风仙盯着井口,“但不会是好事。”
时间一天天逼近冬至。
二十天过去,六件法器已有四件到位:骨铃、铜镜、一只陶埙、一对铁环。剩下两件依旧毫无踪影。
最麻烦的是材料。画阵要用阴血玉粉,这种东西千年难遇。清风仙联系了好几个老友,都说找不到。
第二十八天傍晚,一道风符破空而来,掉在院中。陈小满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小囊粉末,附着一张字条:“燕山弟子所献,取自千年寒玉髓,浸染过守门人之血。”
清风仙接过玉粉,捻了一点在指尖搓了搓,又凑近鼻尖闻了一下,点头:“是真的。”
他把所有材料放进一个黑木匣:玄铁砂、鬼灯草灰、晨露银丝、阴血玉粉。然后铺开一张大阵图,摆在院子中央。
七角星位用朱砂标出,每个角放一件法器。中央搭起一座石台,用来放置钥匙。
“阵法已布。”清风仙退后两步,“时辰将至,七日前启仪。”
陈小满站在阵边,看着那座石台。他已经能连续完成六轮训练,最长一次坚持了八息注入而不受干扰。法器不再笑,也不再传出哀嚎声。
清风仙走到他身边:“接下来七天,你不能再碰它超过规定次数。仪式开始前,必须保持状态。”
陈小满点头。
清风仙把木匣锁进井下暗格,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去睡一会儿。你守前半夜,我后半夜接班。”
他说完就朝屋檐下走去,坐下闭眼。
陈小满坐在阵图边缘,双手抱膝。月光照在石台上,法器安静地躺着,油布一角掀开,露出那道红纹。
他盯着看了很久。
忽然,红纹轻轻跳了一下。
他皱眉,凑近了些。
那道纹路缓缓移动,从符文末端滑向中心,最后停在一个位置,凝成一个清晰的字。
不是“柳”。
是一个名字。
奶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