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一击已经是极限。
但他不能停。
他慢慢站直，把铁片插回腰间。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旧铜钱。那是奶奶留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一直贴身带着。
他用牙齿咬破拇指，把血涂在铜钱上。
铜钱表面浮现出三个小字：**归元令**。
白小染倒吸一口气：“这是……调令？她给你留了调令？”
陈小满没解释。
他把铜钱按在额头上，闭眼，再次默念：“天枢引星，地维承重，人衡定命。”
这一次，不只是体内在响。
四周的地面开始震动，三处方位同时亮起微光。东边一座断塔，西边一块残碑，北面一根歪斜的旗杆，全都泛出淡淡的金芒。
黄大贵激动得声音都变了：“三才锚点！她当年布了三才锚点！只要有人持令，就能借力！”
清风仙脸色凝重：“这不是普通传承，这是祖师级的权限。”
柳七爷终于意识到什么，挣扎着想逃。
可他刚动，三道金光从不同方向射来，把他钉在原地。他的脚踝、手腕、脖颈同时浮现金色符环，越收越紧。
陈小满睁开眼，手里握着铁片，一步步走向他。
每走一步，铁片就亮一分。
柳七爷嘶吼：“你不是孤星吗？你不是被所有人嫌弃的灾星吗？你怎么可能……拥有这种资格？”
陈小满停下。
他看着眼前这个百年前灭他全家的人，轻轻说了句：“你说错了。”
“我不是孤星。”
“我是钥匙。”
他举起铁片，对准主灯底座。
银红光芒再次汇聚，比之前更稳，更沉。
白小染抓紧红绳，低声说：“这次……一定能结束。”
黄大贵把铜钱杖插进地里，六枚铜钱重新亮起。他咧嘴笑着：“老子等这一刻，等了八十年。”
清风仙抬头看天，裂缝正在缩小。他轻声说：“天机确实变了。”
陈小满深吸一口气，双手下压。
铁片刺入灯座的刹那，整片战场亮如白昼。
主灯青焰剧烈摇晃，发出尖锐的哀鸣，像是某种古老生物在惨叫。
柳七爷仰头大喊，声音里带着绝望：“我不该……放走那个女人……她明明已经……”
话没说完，青焰猛地一跳，随即熄灭一寸。
陈小满站着没动。
铁片还在发光，但他的嘴角又溢出血来。他抬起手，抹了一把，低头看着掌心的血。
远处，柳七爷跪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不断抽搐。主灯底座的符文大片剥落，像是被无形的手一片片撕掉。
白小染扶住陈小满肩膀：“还能再打一次吗？”
陈小满点头。
他把铁片拔出来，双手握住，像握着一把刀。
柳七爷抬起头，眼神涣散：“你……到底是谁……”
陈小满往前走了一步。
铁片尖端对准对方眉心。
风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