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心神耗尽、油尽灯枯的破碎感。
“轰！”
一个可怕的“真相”，如同九天惊雷，在裴文若和杜克明脑中轰然炸响！
他们瞬间就“悟”了！
陛下……
陛下这是……遭了天道反噬啊！
“水力锻锤”、“雷霆熔炼”、“杜仲神胶”……
这些，无一不是逆天改命的神技！
陛下为了将这些神技降于凡间，为了点化他们这些愚钝的凡人，必定是以自身为媒介，独自承受了那无法想象的天威与反噬！
每一次神迹的降临，都是在消耗陛下的圣人体魄与心神！
而他们，竟然还因为初步的成功而沾沾自喜，兴高采烈地跑来报喜！
他们简直不是人！
“噗通！”
工部尚书杜克明，这位刚正的汉子，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金砖上。
他看着龙榻上那虚弱的身影，悲从心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懊悔与崇敬。
“陛下！”
“是臣等无能！是臣等愚钝啊！”
“臣等只知欢欣鼓舞，却不知陛下为我大晏，竟独自承受了如此代价！”
“陛下！您万万要保重龙体啊！”
他身旁的裴文若，也跟着跪了下去，这位一向沉稳的丞相，此刻也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陛下圣明，为万世开太平，不惜己身……臣等……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刘协：“……”
他捂着胸口，看着殿下哭得稀里哗啦的两个活宝，那口堵在喉咙里的老血，差点真的喷出来。
反噬？
我反噬你大爷啊！
朕这是心绞痛！是被你们这群卷王活活气出来的！
他有气无力地抬起那只垂着的手，虚弱地挥了挥。
“滚……”
“都给朕……滚出去……”
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静静。
裴文若和杜克明听到这虚弱至极的“滚”字，非但没有半分不快，反而心中愈发悲痛。
陛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这是在用最后的气力，催促我们去做该做的事啊！
“臣等……遵旨！”
“陛下放心！臣等绝不辜负陛下的牺牲与期望！必将率领百官，将铁甲舰打造成无敌神兵，为陛下……横扫四海！”
杜克明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与裴文若一起，一步三回头，满怀悲壮地退出了大殿。
空旷的大殿，终于恢复了安静。
刘协的怒火，在极致的无语中，渐渐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回不去了。
这辈子，怕是都回不去了。
然而，就在这无尽的绝望之中，一个念头，如同深渊中点亮的魔火，突然在他脑海中燃起。
国运高了……怕什么？
这些国运值，不就是老子的“欢乐豆”吗？
不就是老子的游戏币吗？
你们能挣，难道朕就不会花吗？！
对！
花掉！
必须狠狠地花掉！
一瞬间，刘协那死灰般的眼神，重新燃起了光芒。
那是一种病态的、疯狂的、带着无尽报复欲的狂热！
他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在心中疯狂咆哮。
“系统！给朕打开国运商城！”
光幕应声而出。
刘协死死盯着那琳琅满目的商品列表，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即将进行报复性消费的、狰狞的笑容。
等着吧。
朕的好臣子们。
朕这次，一定给你们整个大活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