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难看——王伯!上个月找师傅来调整布局的是王伯,平日里负责打理家里的也是王伯,能轻易拿到他的头发,还能让人进来不被察觉的,只有王伯!
他猛地拍了一下沙发,声音里满是愤怒:“好啊!我养了他十几年,他竟然背叛我!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别冲动。”朱十三拉住他,眸色冷静,“现在还不能动他,你要是杀了他,施蛊的人就知道我们发现了,会立刻动手;而且,王伯可能只是被利用了,他未必知道自己布置的是邪术,也未必知道陶俑里有蛊虫——施蛊的人,可能骗他说只是调整风水,保你平安。”
虎爷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里的愤怒,声音发沉:“那……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放着他不管吧?”
“先把他稳住,”朱十三说,“你现在出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他说身体不舒服,让他去熬点粥,别让他进书房,也别跟他提风水、蛊虫的事,等我破了局,逼出你身体里的蛊虫,再找他问清楚。”
虎爷点了点头,挣扎着站起身,扶着沙发,慢慢往外走,每走一步,都觉得胸口发疼,像是有虫子在咬,他咬着牙,强忍着没表现出来——他知道,现在不能露怯,不然王伯起了疑心,就麻烦了。
朱十三等虎爷走后,立刻开始破局。他先走到东南角,把那盆枯死的仙人掌抱起来,扔到窗外的巷子里,又把红绳和铜钱解下来,放在桌上——红绳一离开仙人掌,就立刻变得僵硬,像是被阴气冻住了一样。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红绳,红绳燃烧时,发出“滋滋”的声响,还冒出黑色的烟雾,烟雾里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气,像是烧焦的头发。
接着,他走到西北角,把破碎的瓦片搬开,将发黑的米扫到一起,用一张纸包起来,也扔到窗外,又用脚踩了踩墙角,确认没有残留的黑米和虫子,才走到书架前,把书架挪回北墙,露出通风口——通风口一打开,就有一股阴冷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老巷的霉味,朱十三皱了皱眉,从外套内袋里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这是他之前从一位老道士那里求来的,说是能化煞驱阴,他将符纸贴在通风口上,又用钉子钉牢,防止阴气再顺着通风口进来。
最后,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只陶俑——陶俑入手依旧冰凉,里面还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虫子在动。他将陶俑放在地上,又从床底摸出一把匕首,这是他特意带在身上的,刀身淬过阳气重的艾草汁,能破阴邪。他蹲下身,用匕首轻轻敲了敲陶俑的顶部,陶俑发出“空空”的声响,里面果然还有活蛊。
他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凝聚着元气,按在陶俑上,嘴里低声念着老道士教他的驱阴咒——元气顺着指尖,慢慢渗进陶俑里,陶俑里的“沙沙”声越来越大,像是虫子在挣扎,没过多久,陶俑的表面就出现了几道细小的裂痕,裂痕里,钻出几只通体发黑的蛊虫,正是噬心蛊,一见到光,就立刻往墙角爬。
朱十三眼神一冷,手腕一翻,匕首划过一道寒光,将几只蛊虫全部斩断——蛊虫被斩断后,没有流血,反而流出黑色的汁液,汁液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腐蚀地面,很快就变成了一滩黑水,消失不见。
他又用匕首将陶俑劈开,里面果然还有十几只噬心蛊,还有一撮红色的丝线,他仔细看了看,丝线的发质较硬,和虎爷的发质很像,看来这撮头发,是虎爷的。他将蛊虫全部斩断,又把陶俑碎片和红丝线收集起来,用打火机点燃——陶俑碎片燃烧时,发出“噼啪”的声响,黑色的烟雾滚滚,腥气更浓了,他打开窗户,让烟雾散出去,又用符纸擦了擦桌上的污渍,确认没有阴气残留,才松了口气。
阴锁局破了,屋里的阴气渐渐散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暖洋洋的,之前那种阴冷压抑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王伯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看到屋里的景象,脸色猛地一变,手里的粥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粥洒了一地,他转身就想跑。
“想跑?”朱十三眼神一冷,身形一闪,像一道黑影,瞬间挡在王伯面前,指尖抵在王伯的胸口,元气微微一放,王伯就觉得胸口一闷,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十三哥……我……我不是故意的……”王伯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眼神里满是恐惧,“是……是一个陌生人找我,给了我五十万块钱,说只要我按他说的,调整一下家里的布局,再把这个陶俑放在书架底下,就能保虎爷平安,我……我没想到是邪术,更没想到里面有虫子……”
朱十三的目光深邃如刀,紧紧盯着王伯,语气里带着几分冰冷:“那个陌生人,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什么时候找你的?还有,他有没有让你做别的事?”
“我……我记不清了,”王伯摇了摇头,声音发颤,“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很小,很凶,穿一件黑色的风衣,上个月十五号,在巷口的小卖部找我的。他没让我做别的事,只让我调整布局,放陶俑,还说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会有报应……我……我害怕,就没敢说……”
朱十三皱了皱眉,上个月十五号,正是虎爷的第一个心腹老周开始不对劲的时候,看来那个陌生人,就是施蛊的人,而且早就计划好了,先让王伯布置阴锁局,再放蛊虫,等蛊虫开始害人,再在附近盯着,看虎爷的反应。
“他有没有说,他是谁的人?”朱十三追问。
“没有,”王伯摇了摇头,眼泪流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十三哥,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跟着虎爷十几年,怎么可能害他啊!”
朱十三看着王伯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王伯跟着虎爷十几年,虎爷待他不薄,他没必要背叛虎爷,而且五十万块钱,对他来说虽然不少,却也不值得他冒背叛虎爷的风险,应该是被施蛊的人骗了。
他收回抵在王伯胸口的手,语气里的冰冷依然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