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宇很早就醒了，或者说，他几乎一夜未深眠。
激荡的心潮和餍足后的慵懒交织，让他舍不得合眼太久。
此刻，他侧卧着，一只手小心地垫在脑后，另一只手虚虚地环着，目光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仰望神迹，一瞬不瞬地凝望着枕边人沉静的睡颜。
妻主睡着了，平日里那份温柔中带着果决的气场沉淀下来，眉眼舒展，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弧形阴影。
几缕乌黑的发丝散落在洁白的枕畔，也蹭到了他的臂弯里，带来细微的痒意，一直痒到他心尖上。
他就这么看着，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的幸福感充盈，满满的，快要溢出来。
昨夜的旖旎片段不受控制地在脑海回放，让他耳根发热，金色的眼眸却越发柔软明亮。
她属于他了，至少在这个清晨，这个空间里，完完全全。
阳光悄然移动，透过窗帘未曾拉严的一丝缝隙，精准地如同一支金色的画笔，轻轻描摹上伍妙晴的鼻梁，又流连在她微微抿着的唇瓣上。
那光晕让她脸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金蓝宇呼吸一滞，生怕这光亮惊扰了她的睡眠。
他极轻极缓地挪动身体，准备起身去将那缝隙掩上。
指尖刚触到被沿——
那双阖着的眼眸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
初醒的朦胧水汽氤氲在墨色的瞳孔里，映出他近在咫尺的、带着紧张和专注的脸。
“怎么醒的这么早？”
伍妙晴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自然地问道，目光在他脸上流转，没有惊讶，只有淡淡的了然和一丝慵懒。
金蓝宇动作顿住，随即顺势又朝她依偎过去几分，将脑袋埋在她颈窝旁，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令他安心的淡淡馨香，才闷声回答，“妻主，我习惯了。”
军旅生涯和后来的异兽值，都让他无法拥有深沉绵长的睡眠。
伍妙晴抬手，自然而然地理了理他蹭得有些凌乱的金发，指尖划过他温热的后颈，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那我们起床吧，感觉时间也不早了。”
她说着便要起身，却被金蓝宇的手臂微微收紧揽住。
他抬起头，金色的眼眸亮晶晶地望过来，哪里还有半分刚才说“习惯早起”的沉稳，分明像个讨要夸奖的大孩子，“妻主……我昨天的努力，还行吗？”
伍妙晴动作一顿，瞥见他眼中那混合着期待、得意和一点点不安的光芒，再想起昨夜这人起初的郑重笨拙到后来的热情执着，简直像是要把过去缺席的时光都补回来……
她心底暗暗抽了口气，腰腿间残留的酸软提醒着昨晚的“战况”。
她面上却不显，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行。”
顿了顿，在他眼神骤亮的瞬间，又慢悠悠补了一句，“可太行了。”
金蓝宇脸上顿时绽开一个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那笑容耀眼得几乎要压过窗缝溜进来的阳光。
但他随即想到什么，笑容稍稍收敛，眼神却变得更加灼热而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