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老头子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开口。
榆柳村也就二十来户人家,大多都是当年从各处逃荒至此的。
这萧家小子被他爹带着跟随逃荒队伍来到榆柳村,那时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
父子二人在山脚下搭了间房子,平时以打猎为生,并不与村中人往来。
“村长,满缸满罐这两小子是该好好教训了,成天惹事生非不消停。”
“可不是嘛?这史家两小子成日里可是不安生,如今若是不好好管教,往后长大了还了得。”
看热闹的人群中又有人凑了两句,他们十有八九都是被史家两小子嚯嚯过的。
如今好不容易见他家吃瘪,谁也不愿意替他家说话。
村长嫌恶的瞅了史家人一眼,冷哼一声道:
“哼,史狗蛋,你家若是不想住在榆柳村就立马搬走。不然,就按我说的办。”
史老婆子闻言,还要撒泼,却被史老头子喝骂了一声:
“蠢妇,给老子闭嘴!赶紧去拿东西。”
拿出银钱和老母鸡,他也肉痛呀。
可是,看村长这模样,可不是说出来吓唬他的。
若是被赶出榆柳村,他家去哪落脚?
史老婆子哭丧着脸,不情不愿的进了屋。
磨蹭了许久,这才耷拉着脸,拎着一只绑着脚的老母鸡和半吊铜钱走了出来。
她“呼哧”一声,将老母鸡和铜钱扔到岁老太跟前,翻着三角眼口中骂骂咧咧:
“天杀的小贱人,吃了我家的鸡,也不怕肚烂肠穿,嘴上生个疔。”
向来都是她占人便宜,如今赔出去银钱和老母鸡,如同割了她的肉一般。
“你个死老虔婆,整日里满嘴喷粪,你再骂一个我听听,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岁老太见史老婆子口中不干不净,顿时挽着袖子,又想上前给她一顿削。
史老婆子双手叉腰,浑浊的三角眼一瞪,骂道:
“黑心肝的老货,就知道讹人。难怪生出个傻子,这就遭报应了。”
见两家依旧不依不饶,村长气的额角抽痛。
他板着脸,大声喝道:“好了!谁若是再瞎咧咧,就给我滚出榆柳村。”
岁老太恨恨瞪了史老婆子一眼,捡起地上的铜板和鸡,拉着岁无忧往家里去。
她家无忧遭了罪,等下把鸡杀了炖点鸡汤给她补补。
岁家兴与岁家旺两家跟着一同来到岁老太的小院中。
一时间,众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岁无忧。
好半晌,才听见岁家兴犹豫着问了一句:“娘,无忧这是好了?”
岁老太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儿子们说岁无忧突然好了事情。
她嘴角高高咧起,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哎呦,忘了和你们说了,咱家无忧好了。”
岁老太将岁无忧拉至自己身前,指着岁家兴几人,一个个同她介绍:
“无忧呀,这是你大伯,这是大伯娘!那是你二伯和二伯娘。那是你长平哥和长康哥,那两个小子是你长安弟和长健弟。”
岁无忧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声音脆灵灵的与众人打招呼:“大伯大伯娘好,二伯二伯娘好,哥哥弟弟们好!”
众人见她口齿伶俐,声音清脆,又如同玉雕的娃娃般,心中都稀罕的不行。
岁家兴点点头,脸色放柔说道:“好好好,无忧好了,我们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