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昏了头!居然盘算着让我找父亲,把那娼妓贱妾所生的庶子,往当朝帝师门下塞。你难道不知,帝师身侧所收弟子,日后皆与圣上有师兄弟之谊。
圣上乃九五之尊,天纵英明,季老何等超凡卓绝,所选弟子自然是万里挑一,德才品行皆为天下楷模。
若真让一个娼妓所生的庶子与圣上成了师兄弟,岂不是让天下人诟病?这不仅是对帝师清誉的亵渎,更是大大折损圣上的颜面。
你为了那贱妾与庶子,竟想出如此糊涂主意,若是传扬出去,咱们整个家族都得背上大不敬的罪名。我娘家世代忠君爱国,绝不可能做这等有损圣上威名之事。”
岁长乐再也忍不住,出言嘲讽:
“父亲,您是不是觉得您的脸面大过当今圣上?”
岁景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当然知晓其中道理,但是镇国将军府威名远扬。
若是岳父为了云儿求到季老面前,季老未必不肯给这个面子。
她们就是看不得他好。
怕他往后爬上高位,强压了她一头。
他袖中拳头攥紧:
“夫人,不如你将云儿记在你的名下。他成了岁府的嫡子,身份不就没有问题了。”
温时宜诧异的看向他。
没想到,她都将话说得这般清楚明白,他还是不死心。
“老爷,他记在我的名下,也是从一个娼妓外室肚子里爬出来的。”
温时宜看着他渐渐铁青了脸,又冷笑了一声:
“季老所收弟子,别的一概不论,无一不是正经人家的嫡出子弟。你这般举动,是想羞辱谁呢?”
岁景行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都快将他撑炸了。
但是温时宜的话,却让他无法反驳。
他骤然起身,也不言语,拂袖而去。
岁长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好笑:
“母亲,这外室母子进了府,父亲腰杆似乎挺直了许多。”
从前,他是不敢对她们母女这般态度的。
温时宜不在意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团扇站起身来:
“他这是自觉攀上了二皇子,所以想要拿捏咱们呢。”
语罢,她又轻声吩咐:
“祥云,给我更衣!咱们回将军府。”
有些事情,是该让家里人知晓了。
岁景行从锦绣园出去,脚步匆匆,径直朝着楚柔儿的住处梨香院走去。
才行至半路,便远远地望见楚柔儿和岁娇娇正一脸怒气地朝他走来。
见到他,两人齐齐眼中一亮,快步迎了上来。
岁娇娇直接抱住了岁景行的胳膊,不依不饶的抱怨:
“爹,您赶紧将府里的账房打发出去。方才我和娘去账房支取银子,他居然不给。”
楚柔儿站在一旁,用丝帕按了按眼角,似有委屈无限。
她微微侧身,将岁娇娇往身前拉了拉,指着她身上的衣裳:
“您瞧瞧,娇娇如今好歹也是府里的小姐,可这穿的用的,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妾身这做姨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