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从未听过宫中有皇后的消息。”
她顿了顿,又好奇追问:
“既然皇后已经过世,皇上为何不再立一位皇后?”
在她想来,皇宫里怎会没有六宫之主呢。
温时宜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似有追忆:
“皇后是帝师季老的嫡女,与皇上自幼一同长大,情分非同一般。听说皇后走的那天,皇上抱着刚出生的大皇子,在坤宁宫守了三天三夜,鬓角都白了些。
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提过立后的事,后宫虽有贵妃掌事,却终究差了个名分。”
岁长乐听得入了迷,秀眉微蹙,眼里满是不解:
“那害了皇后的人,皇上就没好好处置吗?”
她两世为人,竟从未听过这段宫闱秘辛,只知大皇子自幼体弱,常年在行宫养病。
“处置了。”
温时宜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复杂:
“只是宫闱之中盘根错节,牵扯太广,最后也只抓到几个动手的宫女和位份低的嫔妃,草草了结了。倒是大皇子,自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疼,明明受着病痛折磨,性子却温润随和。”
岁长乐也跟着叹气,语气里满是惋惜:
“听闻大皇子温润睿智,才情卓绝,风华都藏在骨子里。若不是这副病体,皇上怕是早立他为太子了,哪轮得到那人蹦跶。”
众人都明白她口中的“那人”指的是谁,纷纷点头附和。
岁无忧听着,心头忽然一动。
方才那白衣公子极其有礼,倒真是没有半点架子。
她暗自思忖:
若是大皇子能好起来,二皇子哪还有机会染指那个位置?
他们一家从前没少得罪二皇子,以那人睚眦必报的性子,若真让他坐上龙椅,必然不会放过岁家。
听温时宜和乐儿说的,大皇子为人谦和,又极聪慧。
若是他能继位,必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再说,论起辈分,大皇子还是她表舅呢……
若是有机会,或许能想办法帮他调理调理身体。
正想着,马车已到村口。
远远见老槐树下围的人比早上更多了,听见马车声响,一个个抻着脖子往这边望。
马车缓缓停下,岁老太掀帘下车,故意扬着嗓门笑道:
“陈掌柜的醉仙楼就是地道,连买的糖糕都比别家甜上三分!”
说着打开手中的油纸包,一股甜香飘散开,她拣了几块塞给凑上来的邻家娃娃:
“尝尝,这可是醉仙楼的手艺,镇上独一份呢!”
“谢谢奶奶!”
“奶奶您真好!这糖糕真甜!”
小娃娃们捧着糖糕,小嘴像抹了蜜,叽叽喳喳的好话哄得岁老太眉开眼笑,连微微佝偻的腰背都挺直了不少。
岁无忧看着自家奶奶这乐此不疲的显摆劲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漾着暖意。
还能怎么办呢?自家奶奶,自然得自己宠着。
眨眼间,岁老太就被老槐树下的媳妇婆子们围在了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
她冲着马车挥了挥手:
“无忧,你们先回屋去,我在这儿跟老姐妹们唠两句。”
岁无忧应了声,马车又缓缓往岁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