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爱的女儿被人掳走,找寻了二十余年。
再见面,却是天人两隔,一座孤坟相对。
如何不让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裴怀瑾轻柔擦拭着墓碑上尘土,如他此生最珍爱的宝贝般:
“念儿,父亲和母亲来看你了。你是不是在怨怪我们,当初没有保护好你?念儿,你是父亲母亲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可是,父亲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罪......”
他心痛如刀绞般,脑海中全是女儿幼时天真灿烂的笑脸。
岁家二老见状,也是眼眶通红,泪如雨下。
这世间,无论何种身份,卑贱或是尊贵,都有一颗拳拳爱子之心。
萧承曜与季临川两人从兰芝手中接过香烛纸钱,上前祭拜了裴念儿。
见长公主与裴怀瑾二人悲痛万分,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
当年宫变,最无辜的人就是裴念儿。
一个六岁稚童,承受了本不该她承受的命运。
“姑姑,姑父,你们节哀!若是表姐泉下有知,定然也不愿看到你们为她伤神。”
萧承曜知晓自己安慰的话单薄无力,他们的悲痛他感同身受。
就如他一般,明知母后冤死,仇人在宫中享尽荣华富贵,却什么都做不了。
岁无忧轻轻拍着长公主的后背,绞尽脑汁安慰:
“外祖母,您别难过了。往后,咱们一定要找到掳走我娘的凶手,替我娘报仇雪恨。”
她只是随口一说,长公主与裴怀瑾两人却是止住了哭泣。
裴怀瑾掏出手帕,替长公主擦拭眼泪:
“阿婉,无忧说得对!咱们一定要找出凶手,替念儿报仇。”
这些年,他们从未放弃找寻裴念儿的下落,也一直在暗中查探当年掳走裴念儿的凶手。
只是,当年参与宫变之人全部都被清理了一遍。
所有可疑之人也都查探的一清二楚。
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掳走女儿之人。
难道?
裴怀瑾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当年动手之人,并非仇敌?
长公主此时也与他想到一处去了,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皆没有说话。
此事,无需让无忧知晓。
她此生只需平安喜乐,岁岁无忧便可。
祭拜完裴念儿,一行人缓缓下了山。
走到卧牛山山脚时,便见平日里都聚集在村口的媳妇婆子都聚在了村尾。
众人远远看着岁家二老陪着几位贵人下山,眼中羡慕不已,却无人敢上前搭话。
村长刚从家里晃悠出来,见到岁家二老,笑眯眯的上来打招呼。
“昌盛大哥,大嫂子,这是上山了?”
岁老汉停住脚步,点头笑道:
“是呀!清弦的亲生父母来了,去看看她。”
村长闻言心里一个激灵,脚不由一软:
“草......草民拜见公主殿下,拜见驸马爷,拜见两位贵人。”
他从岁老汉口中听说过,岁家三媳妇是当朝长公主的流落民间的亲闺女。
无忧是他们的亲外孙女,所以才被封为郡主娘娘。
还有眼前这两位一身贵气的年轻人,能同长公主与驸马爷自在相处,必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说不定,也是什么皇子世子来着。
夭寿哦,早知道这是长公主和驸马爷,他就不上来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