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说得有理。”
裴怀瑾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从前是我疏忽了。这裴家,藏得太深。”
他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曦光破晓,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看来,不光要清理裴家这些年的烂账,还得重新彻查念儿的事。”
长公主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目光与他交汇,两人眼中皆是决绝:
“无论查到谁头上,哪怕真是裴家人所为,我也绝不会放过。”
裴家如今的家主裴怀瑜,原是裴怀瑾同父异母的庶弟。
当年裴怀瑾的生母,也就是正经的裴家主母,在他十八岁那年撒手人寰。
没过多久,裴老太爷便将裴怀瑜的生母扶了正。
如此一来,本是庶出的裴怀瑜,便名正言顺地成了嫡子。
说起来,裴怀瑾与长公主自幼相识,情投意合,后来被先皇亲指为驸马,风光无限。
只是他素来瞧不惯裴老太爷对裴怀瑜的偏心,两人大婚后索性搬去了公主府常住,眼不见为净。
后来昭仁帝继位,长公主身为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长姐,身份愈发尊贵。
裴怀瑾这驸马的分量,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裴老太爷临终前,拉着裴怀瑾的手再三嘱咐,让他多照拂裴怀瑜这个弟弟。
裴怀瑜倒是会做人,平日里对着裴怀瑾总是伏低做小,一口一个“大哥”叫得亲热,刻意拉近关系。
一来二去,两府之间的走动渐渐多了起来。
裴怀瑾对裴家人始终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可他们仿佛毫不在意,依旧热络逢迎,嘘寒问暖从未断过。
那时他只当是亲情使然,如今想来,那些热情背后,怕是藏着不少算计。
无非是借着他驸马的名头,在外横行霸道罢了。
“这般看来,裴怀瑜那副恭顺模样,全是装出来的。”
长公主端起茶盏,指尖微微发颤:
“老太爷让你照拂他,他倒好,借着你的名头作威作福,连念儿的事都敢插手……”
裴怀瑾的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是我识人不清,养虎为患。”
他看向窗外,目光冷冽:
“从前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许多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看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这京城的天,不是谁都能撑起来的。”
裴文锦被他关押起来的事情昨日就派人去裴府告知,直到此刻也不见裴家人过来。
不就是笃定,他不会对裴文锦如何吗?
......
岁府一大早热闹的紧。
岁家兴兄弟加上岁家荣带着孩子们,都聚到了松鹤院。
岁家二老一睁眼瞧见儿女绕膝,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心里也是分外的舒畅。
众人聚在偏厅,温时宜吩咐丫鬟端来早膳。
莲子百合粥、枣泥糕、荷花酥、水晶虾饺,蟹黄包,鸡丝汤面......
满满当当摆了一桌,香气顺着窗缝都能飘出老远。
刘翠儿看着这阵仗,直咂舌:
“弟妹,往后不用这么费心,每日煮些清粥小菜就成。这般丰盛,倒显得我们外道了,也太浪费。”
李梅花也笑着点头:
“可不是嘛!咱们都是自家人,哪用得着这么客气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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