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朗读着一条条弹幕。
“说什么都没用。等你们有空来此，事过便知。”
吴天，在店里绕了一圈，走回门口，
“你个小卡拉米，再敢叫我老贼——休怪我无情，把你从屏幕内揪出，摆成18般姿势。”
他嘴上说着，神色接连变化，仿佛已经动过手。
“怪不得，没开播几天，平台给的流量不少……”
打赏特效，再度划过，
“暗中观察，你真是个矛盾体。有时中二，我隔着屏幕，都替你尴尬。”
“如你这种反复无常的玩意儿，干这一行，不火才怪。”
吴天走向管理员，发现对方，正看向自己。
看了看手机，马涛打量着，朝自己走来的吴天。
他看上去，年纪应该不大。
但，有时说出的话语，又显得那般老气横秋。
第一眼见到对方……
在人群中引起骚动，说的话，又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能，如弹幕所言，对方有点中……
“管理员先生，请问今晚，老板会来吗？”
听到这般称呼，马涛愣了一下。
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特别是头顶丝带，放荡的模样。
说实话，好想笑——
马涛，克制住，不礼貌的行为。
“老板，会不会来。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
毕竟是直播，现在到处都乱……
如果不是，镜头直接怼在脸上，他也不想出镜。
“那真可惜。请问，亲子握力器，还有吗？”
见不到老板，吴天，感到十分可惜。
亲子握力器，他已经试用过，一位热心大哥的。
对于能够研发出，如此效用之物……
老板一定非同凡响，说不定，就是哪位修行大能的，亲传弟子。
对方想购买商品，马涛自然不会拖沓，起身，就要去后院拿。
谁知—
“道友们，报仇的时间到了！”
这一声吼，差点破音。
亲子消消乐内外，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聚焦在吴天身上。
霎时，一种叫做死寂的磁场，笼罩众人——
“你们，还记得对方的保证吗？”
吴天满脸气愤，手臂握拳，比划着，
“什么吃了公鸡蛋，会昂首挺胸、屹立不倒……我一丢丢，都没感受到。”
“如果大家吃了公鸡蛋，和我一样，对修为，没有丝毫突破。请把‘恶毒女人，’四个字，打在公屏。”
近距离观察，一出好戏的马涛，嘴角抽动。
刚刚那一声吼，实在突兀……
他视线扫过，被吓到的人不少。
长吐一口气，马涛融入群体，默默凝视。
不知过了几分钟。
吴天，终于意识到，场中怎会如此安静？
耳机里的弹幕，宛如机关枪输出。
另一只耳朵，听见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他清楚，那是人们用双腿，带动亲子跑步机的声音。
“对面的小伙，怎么～公鸡蛋，把人都吃傻了？”
连麦的主播，见到吴天，突然一副吃傻相，发起反攻。
“上次没连到他，我还感到遗憾。挺精神的小哥哥，太逗了。”
“反差感拉满。表面，为修行痴狂；实际，中二病，重度患者。”
看着自家的弹幕，女主播也乐了。
“知道是广告词……太轴了，有病。”
看着手机屏幕，苏明月长出口气，用手背，抹了抹眼角。
这会儿的内容，尽管很有趣，但此时，她的关注点不在上面。
又是一天，徒劳无功，到了夜晚，展开的自我博弈。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那样？
应该，不应该——
一个人离开舒适区，自然能够独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苏明月的状态，既无心，也无力。
她的心绪，被小嘟嘟和蛋宝带走，不知去向。
人一旦失了神，做什么，都是空壳。
进入直播间的时候，心中想着事，手一抖，进入了对面直播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入了魔障——
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李大宝。”
这个名字，对于苏明月而言，意义非常之重。
租住同1栋公寓，第一次碰面。
随着时间，门对门的邻居，慢慢熟悉。
对方帮自己忙时，展露出，不刻意为之的体贴。
他总说自己，是宅中宅，对未来很是迷茫……
可自己，却把人生的第一次，送到他的家中。
为了确认，苏明月戴上耳机，紧盯直播间。
“我那个豆——吴天老贼，你把场子搞尬了。”
“在下隔着屏幕，都觉得好冷。”
毫不在意，弹幕损人。吴天哈哈一笑。
他旋即，又看向马涛。
“麻烦管理员先生，给我1套，亲子握力器。”
视频另一头，李国强乐呵呵，惹得小家伙，凑来小脑袋。
“爸，我去拿货。”
想到，自己最开始，也想用直播，收割数值。
只是后来，有了顾客，平常逛系统商城的消费，足够了……
对于这一方面，李大宝就再没考虑。
眼下，有这么有趣的家伙，送上门……
流量不用，白不用。
拿着亲子握力器，正要进入店内，他就听见。
“大宝，还是你这儿好，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