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一秒还在各自的位置。客栈大堂、前线指挥部、魔宗临时聚集地......
下一秒，便被毫无反抗之力地挪移到了这里。这是何等神通？！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石桌主位，那个悠然斟茶的年轻人身上。
殷九幽嘴唇动了动，严斌眼神闪烁，秦卫国则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
“修真者，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
陈长生没给他们发问的机会，一边给众人倒茶，一边平静的询问。
“所求的，究竟是什么？”
众人一怔，这看似简单的问题，在此情此景下，却直击心底，一时难以作答。
陈长生没等他们思考，继续说道。
“求的，是超脱，是长生，是窥得大道永恒。”
“而不是......蝇营狗苟，内斗不休，直至修真的火种，湮灭于无尽内耗之中......”
陈长生目光悠远，声音中似乎都缠绕着一丝大道。
“我见过太多的纷争，太多的厮杀......”
“正与邪，道与魔，为了资源，为了理念，为了绵延千年的仇恨......不死不休！”
说到这里，陈长生的语气多了几分沉重。他没有提及乾元大陆，而是将这十万年的所见所闻化作“过往经历”缓缓道来。
“我见过传承万载的仙门，在一场内斗中化为焦土......”
“见过惊才绝艳的天骄，陨落于无谓的意气之争......”
“见过鼎盛的修真文明，在一次席卷整个界域的大战中凋零，传承几近断绝，后人只能在废墟中艰难地拾取前人遗泽，蹒跚前行......”
陈长生的话语，在几人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惨烈而宏大的画面。
他们下意识地认为，陈长生所言，必然是华夏上古时期，那些只存在于典籍碎片中合道、大乘辈出的辉煌年代，所经历的浩劫。
想到那等盛世都曾因内耗而衰败，甚至差点传承断绝，导致如今金丹即是巅峰的情况，几人心中便涌起一股难言的寒意和悲凉感。
再联想到今日玉龙山的场景，若是继续下去，正邪双方精锐尽丧于此，华夏修真界的未来，恐怕比之陈长生口中的“废墟”也好不了多少。
石桌周围陷入了寂静。
殷九幽攥紧了拳头，秦卫国面露愧色，陆玄明眼神复杂，林天南长叹一声，严斌眉头紧锁，夏冷也摘下面具，低头不语。
陈长生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再次抬手，洒出一片柔和的光幕。
光幕之中，映照出的正是此刻被定格的玉龙山战场各个角落。
一个年轻的龙组队员脸上还带着冲锋的决绝，眼中却已有了对死亡的恐惧......
一个魔宗弟子面目狰狞，挥舞着法器，眼神深处却藏着对厮杀的厌倦......
一位正道长老须发皆张，全力催动法宝，嘴角却溢着血丝，满是力不从心的疲惫......
更有甚者，一些修士眼中只剩下疯狂，被杀戮本能支配，早已忘记了是为何而战......
众生百态，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看看吧......”
陈长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质问。
“这就是修真吗？”
“这就是你们追求大道，苦苦修行，所要的最终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