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一瞬间，云晚晚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全部土崩瓦解。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出。
她看清了他脸上的焦急和那无法掩饰的怒火，也看到了他投向自己时，那一闪而逝的心疼。
“夫……夫君……”她哭出了声，所有的委屈和后怕，都融化在了这一声带着浓浓鼻音的呼唤里。
君无尘没有说话。
他的视线从她哭得通红的眼眶，落到她凌乱的发丝，最后，定格在她那只被光索勒出深红血痕的手腕上。
那道刺目的红，让他的瞳仁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道光索。
“啪！”
那由仙王境仙女全力施为的法术，连一声哀鸣都未发出，便直接碎成了漫天光点。
然后，他缓缓抬起眼，看向地上那三个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仙女。
“是你们，伤了她？”
他的话很轻，没有半分起伏，却让那三个仙女感觉自己的仙魂都要被这股寒意撕碎了。
“仙……仙尊饶命！”为首的仙女拼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身体抖得筛糠，“是……是她擅闯仙草园，偷盗仙草……奴婢……奴婢只是想将她拿下，交给仙尊发落……”
君无尘的脸上，连一丝多余的动静都没有。
他只是将哭得抽噎的云晚晚轻轻揽进怀里，用自己的衣袖，笨拙而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做完这一切，他才再次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审判的终章。
“她的名字，叫云晚晚。”
“她是本尊的妻子，是这九霄仙宫，唯一的仙后。”
“这整座仙草园，都是为她所建。别说几株仙草，她就算把这里夷为平地，又与你们何干？”
轰！
这几句话，比刚才的威压更具毁灭性，直接将三个仙女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彻底击碎。
仙后……
真的是仙后！
她们刚才，竟然对仙尊心尖上的人，下了死手！
“不……仙尊……我们不知道……”绝望的哭嚎响起。
君无尘却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们一眼。
他屈指一弹。
三道微不可见的光芒，没入那三人的眉心。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云霄。
她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了数十万年的仙元，正在疯狂流逝！坚固的道基寸寸碎裂，磅礴的仙力化作凡尘，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三位仙王境的仙女，修为尽废，沦为凡人。
“废其修为，打入九幽天牢，永世不得翻身。”
君无尘抱着怀里还在轻轻啜泣的人儿，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阴影中，几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现，拖着那三个已经变成烂泥的女人，消失不见。
整个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君无尘低下头，看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妻子，胸口涌起一股尖锐的刺痛。
他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后背安抚她，可手抬到一半，却又僵住了。
最终，他只是用从未有过的轻柔，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口吻，低低地吐出两个字。
“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