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并不好受,无异于刮骨疗毒。
夜阑疼得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想挣扎,可那只按着他肩膀的手却重如万钧,让他动弹不得。
“别动。”云清寒终于开了金口,嗓音清冷,“想让这妖力侵入你的魔心,废了你一半修为?”
夜阑咬紧了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说了,不用你管……”
话还没说完,云清寒手上灵力一吐。
一股剧痛瞬间贯穿全身,夜阑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只能死死撑着,承受着那股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净化之力。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块案板上的肉,任由她宰割。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让他痛不欲生的力量终于缓缓退去。
云清寒收回手,夜阑浑身一软,靠着墙壁大口喘息,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胸口的伤处,那暗红色的拳印已经消散大半,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硬接一记同阶仙尊全力一击,正常来说都得闭关数年年。”云清寒平铺直叙,“你丹田亏空,还想硬接他第二拳。”
“蠢。”
这是夜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当面骂蠢。
他气得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不过在我疗愈下,调息恢复个几日,配合上等灵丹妙药,应该就无碍了。”
夜阑喘着气,别开脸。
云清寒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走到殿内的一张软榻边,随手一挥,设下了一道禁制。
“从今天起,你就待在这里。”
夜阑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云清寒转过身,那双清澈的眸子注视着他,不带任何情绪,“什么时候伤彻底好了,什么时候再出去。这段时间,不准离开这座寝殿半步。”
夜阑的脑子嗡的一声。
不准离开?
关着他?
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做!
她要把他堂堂魔尊,当成宠物一样关在笼子里养伤?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云清寒!你别太过分!”他怒吼道,“我是魔尊!不是你的囚犯!”
“哦。”云清寒应了一声,毫无波澜,“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走出这道门。”
说完,她真的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你去哪!”夜阑急了,想追上去,可刚一动,丹田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一个踉跄。
云清寒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我去给你找药。”
她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厚重的石门缓缓合上。
整个大殿,又只剩下夜阑一个人。
他冲到门边,一拳砸在门上,却被一道柔韧的金色光幕弹了回来。
是她的禁制。
夜阑靠着冰冷的石门,缓缓滑坐在地。
他气得浑身发抖,想骂人,想把这里的一切都砸烂。
可不知为何,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她最后那句话。
“我去给你找药。”
胸口那点残存的痛楚,忽然被一股异样的、滚烫的情绪盖了过去。
这个该死的女人……
把他关起来,还说要去给他找药?
夜阑把脸埋进臂弯里,肩膀微微颤动。
半晌,一声压抑不住的、低低的笑声,从他臂弯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