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轻轻一撮,那块鱼肉,瞬间化作了一缕黑烟,烟雾中,一只无形的、丑陋的蛊虫虚影,发出了凄厉的尖叫,然后彻底消散。
管事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猛地后退一步,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整个九楼,乃至整个望江楼的气氛,都骤然一变。
那些原本还在埋头苦吃的食客,全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抬起头,用一种空洞而诡异的眼神,望向了君无尘他们这一桌。
那些忙碌的店小二,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从后厨,从楼梯口,涌出更多的人。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黑气。
转眼之间,四人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那管事狞笑一声,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既然识破了我们的好事,今天,你们就别想走了!正好,拿你们来祭炼!”
云晚晚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了君无尘的身后。
“一群被蛊虫操控的傀儡而已。”,夜阑嗤笑一声,站起身,捏了捏手腕,“正好,本尊的火气,还没地方发泄。”
他正要动手,云清寒却先他一步,按住了剑柄。
“不必。”
清冷的两个字响起。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名管事,都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云清寒甚至没有拔剑。
只是将手按在剑柄上。
一股无形的、凌厉到极致的剑意,便以她为中心,瞬间席卷了整个望江楼!
“咔嚓……咔嚓……”
那些被蛊虫操控的人,身上的黑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他们脸上的呆滞表情开始扭曲、痛苦。
“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无数黑色的蛊虫,从他们的七窍中疯狂钻出,然后在接触到那股剑意的瞬间,就被绞杀成虚无。
仅仅一息之间。
整个望江楼,恢复了平静。
那些食客和小二,都如同大梦初醒一般,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那个管事,则浑身筛糠般地瘫倒在地,裤裆处一片湿濡,腥臭无比。
他惊恐万状地看着云清寒,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一念之间,破尽万蛊!
云晚晚在后面看得眼睛都直了。
姐姐……好像比以前更强了!
夜阑撇了撇嘴,把刚提起来的魔气又收了回去,小声嘀咕:“又没我表现的机会……”
君无尘自始至终,连坐姿都没有变过。
他只是抬起眼帘,看向那名瘫倒在地的管事。
“幕后之人,在哪里?”
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天地间最沉重的威压,狠狠地砸在了那管事的心头。
管事浑身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和恐惧,但他还是咬着牙,尖叫道:“我不会说的!主人……主人会为我报仇的!”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就像吹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黑色的咒文。
“不好,他体内的蛊虫要自爆!”,夜阑提醒道。
然而,已经晚了。
“轰——!”
一声巨响,管事的身体炸成了一团血雾,一股蕴含着剧毒和诅咒的冲击波,向着四周疯狂扩散!
君无尘大袖一挥,一道清光屏障瞬间将四人护住,所有的冲击都被挡在了外面。
爆炸过后,原地只留下了一滩黑色的血水,以及一个……小小的、非金非玉的黑色令牌。
令牌在地上滴溜溜地转着,最终停了下来。
君无尘正要伸手去拿,云清寒却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别动!”
她死死地盯着那块令牌,盯着令牌正面那个古朴而诡异的图纹。
“姐姐,你认识这个?”云晚晚好奇地问。
云清寒没有回答她,而是缓缓抬起头,看向君无尘,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浮屠宫的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