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睁开眼睛,看着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好,听你的,下次我一定注意。”
两人相视而笑,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宁静。在这个平凡的早晨,他们分享着属于彼此的小幸福。
第二天下午,我带着星辞准时来到老戏台。昆曲《牡丹亭》的水磨调刚起,他便乖乖坐在我腿上,小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当杜丽娘的水袖如云霞般展开时,他突然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袖,小声说:爸爸,她的袖子好像蝴蝶在飞。我低头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泪光,原来孩子对美的感知,比成年人更纯粹直接。中场休息时,他拉着我跑到后台,怯生生地问正在补妆的演员:姐姐,你的水袖能借我摸摸吗?那位旦角演员笑着取下备用的水袖递给他,小家伙学着台上的样子轻轻一甩,水袖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惊得他自己都瞪大了眼睛。
下午,龙华赶来时,正撞见星辞在戏台前的空地上,踮着脚尖练习,刚偷师来的云手。他把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远远站着看了许久,直到星辞发现他,举着水袖扑进怀里才笑着说:我们星星以后想当昆曲演员?小家伙却摇摇头:我要像爸爸一样跳舞。这话让我心头一颤,忽然想起自己初学舞蹈时,也曾对着镜子幻想过,让每个动作都长出翅膀。
晚上,去z市的高铁上,星辞趴在窗边画速写。他把飞檐上的,走兽画成了长翅膀的小老虎,还在旁边标注会唱戏的守护神。龙华凑过去添了几笔,瞬间让线条变得灵动起来。我翻看着民宿的照片,庭院里,那棵百年海棠的枝干遒劲,枝头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花苞。等家里的樱花开了,我们把星星的画挂在廊下,龙华忽然开口,就像画展一样,主角是我们的小画家。星辞立刻把画本举到我面前:还要画爸爸,练身段的样子,画爹爹,泡茶的茶杯,画满一本,就回家给奶奶看。
列车穿过大桥,阳光正好斜照进来。水面上波光粼粼,映得星辞画本上的走兽仿佛活了过来,连带着他鼻尖沾着的彩铅粉末,都染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我伸手替他擦掉粉末,指尖触到他微微发烫的脸颊——大概是兴奋过头了。龙华从背包里拿出保温壶,倒了杯温水递给小家伙:“画累了就歇歇,到了z市,有的是古建筑让你画个够。”星辞却摇摇头,小大人似的翻开新一页:“爹爹说要做旅行手账,不能偷懒。”说着又埋头画了起来,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开启的古都之旅,提前谱写序曲。我和龙华相视一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趟旅程最珍贵的风景,或许早已在我们身边。
抵达z市已是傍晚,民宿的主人早已在院门口等候。推开那扇雕花木门,庭院里的海棠树在暮色中静静伫立,枝头的花苞裹着绒绒的暮色,像藏了满树的星星。星辞一进门就挣脱我的手,绕着海棠树跑了一圈,仰着脖子数花苞:“爸爸快看!好多小灯笼!”主人笑着递来一盏仿古纸灯:“这是给小客人的见面礼,晚上提着它逛巷子,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
晚饭是民宿阿姨做的家常菜,清蒸鲈鱼的鲜、香菇青菜的嫩,混着白米饭的香,把旅途的疲惫都熨帖得舒舒服服。星辞捧着碗,小口小口扒拉着,忽然抬头问:“阿姨,为什么z市的房子屋顶是弯弯的呀?”阿姨正在给我们盛汤,闻言放下勺子:“那是‘歇山顶’,古人说这样下雨时,雨水能顺着坡度‘跑’得更快,还能让屋顶看起来像展翅的鸟呢。”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拿筷子在空碗里画起了波浪线,说是要把“会飞的屋顶”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