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骨头挺硬啊?为了那几个钱,值得把命搭上?”刀疤脸喘着粗气。
沈飞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混合着血污、汗水和泥泞,他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声音嘶哑:“……值不值得……老子说了算……有种……就给老子个痛快……”
他在赌,赌对方暂时还不想杀他,至少“青鸟”可能还想从他嘴里挖出点关于陈老大或者岸上其他势力的信息。
刀疤脸眼神一厉,举起鞭子还想再打。
“够了。”
“青鸟”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刀疤脸动作一僵,有些不甘地放下鞭子。
“青鸟”走到沈飞面前,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却依旧倔强的脸,淡淡道:“放他下来,带到二号帐篷,给他处理伤口,别让他死了。”
刀疤脸悻悻地挥了挥手。守卫们将沈飞放了下来。双脚触地的瞬间,他几乎瘫软下去,全靠两个守卫架着才没有倒下。
他被拖拽着,离开了这片受刑地,向着营地另一侧一顶稍小的帐篷走去。经过营地中央时,他强忍着眩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大眼睛,记住了那几个密封桶的位置、连接管线的走向,以及几个看起来像是临时实验室的木箱摆放格局。
他被扔进了二号帐篷,里面堆着些杂物和医疗用品。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看起来像医生的人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开始用消毒水清洗他背上的伤口。消毒水刺激伤口的剧痛让他浑身痉挛,但他死死咬住一块破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处理完伤口,医生给他打了一针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剂,便离开了。帐篷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趴在冰冷的草垫上。
剧痛和失血让他极度虚弱,但意识却因为那针药剂而异常清醒。他知道,“青鸟”留他活口,绝不是出于仁慈。他还有利用价值,或者,她对他“亡命徒”身份下的其他可能性产生了兴趣。
这既是危机,也是机会。
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感受着背后撕裂般的疼痛,目光在帐篷内搜索。除了杂物和医疗垃圾,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帐篷是帆布做的,并不隔音,他能听到外面守卫来回巡逻的脚步声。
逃脱,难如登天。
但他没有绝望。他还活着,意识清醒,这就是最大的资本。他必须利用对方对他的“兴趣”,争取时间,恢复体力,寻找破绽。
淬火的钢铁,在经历捶打后,会更加坚韧。他闭上眼,开始调整呼吸,默默运转着“观棋先生”早年传授的、用于缓解疼痛和保持专注的呼吸法。
黑夜依旧漫长,身体的疼痛如同烙印,提醒着他所处的绝境。但他的意志,却在这次酷刑的淬炼中,变得更加冰冷,更加坚定。
他必须活下去,必须把这里的秘密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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