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伦的轮廓在黑暗中僵了一瞬。他掏出打火机,火苗照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换个话题。金属外壳在他掌心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突然,黑雾如同活物般朝两人扑来。羽绒腰间的忘川彼岸骤然爆发出刺骨寒气,无数半透明的怨灵嘶吼着组成屏障,将黑雾隔绝在外。
就这啊?羽绒说道。
打火机的火光剧烈摇晃,映出泰伦抽搐的嘴角:...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把打火机砸向羽绒脚边,他妈的!有这本事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羽绒无辜地眨眨眼。
泰伦的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他转身面向电梯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最终只挤出一声压抑的冷哼。
借着幽蓝的怨灵之光,羽绒注意到电梯内壁密密麻麻刻着名字。
有些被粗暴地划掉,有些后面跟着日期。他的指尖抚过最新的一道刻痕——那下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这些人...羽绒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是...
泰伦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中凝固了。
许久,他沙哑的声音混着电梯钢索的吱呀声传来:我撤了。金属打火机在他指间翻了个面,他们...没跟上。
叮——
生锈的电梯门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腐臭味中,泰伦第一个迈了出去。
他的左轮已经握在手中,披风下摆在潮湿的空气中纹丝不动。
跟紧。他没有回头,这次...我不会丢下任何人。
阴暗的隧道深处,突然亮起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两滴凝固的鲜血。
那对眼睛缓缓眨动,倒映着电梯口透出的微弱光线,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死死锁定在两人身上。
泰伦的右手几乎在瞬间就按在了左轮枪柄上。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拇指拨开保险,食指扣动扳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砰!砰!砰!三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在狭窄的空间内炸开,枪口喷出的火光短暂地照亮了四周。
子弹击中的地方传来一声刺耳的嘶鸣。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墙壁上一跃而下,八条长满倒刺的蛛腿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那是一只足有马车大小的黑色蜘蛛,甲壳上布满了诡异的暗红色纹路,如同血管般微微脉动。
羽绒下意识就要拔剑,却被泰伦一把拽住后领。
老牛仔的手臂青筋暴起,力道大得几乎要把羽绒提起来。趴下!泰伦暴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但已经太迟了。蜘蛛最前端的两条蛛矛突然张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细小气孔。
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一团紫黑色的雾气喷涌而出。
羽绒腰间的忘川彼岸剧烈震颤,无数怨灵呼啸而出,在半空中凝结成一道屏障。
然而蜘蛛的动作更快——其中一条蛛矛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刺出,直接将怨气屏障贯穿。
瞬间,羽绒只觉得眼前一黑,鼻腔里充斥着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的视线开始扭曲,四周的景物如同被扔进水中的油彩般晕染开来。
最后的意识中,他看见泰伦踉跄着单膝跪地,左轮枪一声掉在地上,老牛仔布满老茧的手徒劳地伸向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