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冷硬的中年男子,其灵压更是达到了筑基后期,目光扫过之处,仿佛连空气都要凝固。
是执法堂的弟子!
叶璃的警告瞬间在我脑中回响——“最近失踪案频发,他们像疯狗一样,宁可错杀,不会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他们怎么会巡逻到这么偏僻的旧料场来?是常规巡视,还是发现了什么?
我屏住呼吸,将“能量微操”模块的效果也运用到了极致,全力收敛自身一切气息,甚至连体温都尽力降低,整个人仿佛化作了阴影的一部分,与周围的废料融为一体。
那队执法堂弟子步伐整齐,训练有素,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料场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那为首的筑基后期修士,其神识更是如同无形的波纹,缓缓掠过这片区域。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我对“能量微操”模块和自身的敛息能力有一定信心,但境界差距过大,一旦被这等高手仔细探查,很难说会不会露出马脚。
幸运的是,那筑基后期修士的神识只是在料场大致扫过,似乎并未发现什么特别异常之处。或许在他眼中,这片充斥着废弃灵渣和破烂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价值。
“走。”冷硬的中年男子一挥手,队伍毫不停留,继续向着下一个巡逻点行进,沉重的脚步声和甲叶声渐渐远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又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我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后背再次被冷汗打湿。
好险!
执法堂的巡逻力度和范围明显加强了。这无疑给今晚的行动增添了巨大的变数和风险。一旦在前往枯骨巷或在探查过程中被执法堂的人撞上,以我现在这杂役身份和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魔气痕迹,绝对是百口莫辩,死路一条。
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月光偏移,估摸着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执法堂来过一次,难保不会再来第二次,或者有其他势力被惊动。我需要换一个更隐蔽的地方等待汇合。
小心翼翼地离开藏身之处,我如同幽灵般在阴影中穿梭,最终在旧料场更深处,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废弃的大型除尘法阵的基座缝隙里,找到了新的藏身点。这里更加隐蔽,气息也被残留的法阵基座干扰,更难被探查。
藏身于此,我一边继续默默熟悉着对魔气的控制,一边在脑中反复推演着今晚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方案。
枯骨巷丙柒的血源符文禁制、可能存在的强大守卫(至少筑基中期)、执法堂的严密巡逻、与叶璃之间脆弱的同盟关系……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冷月无声,照耀着这片沉睡却又暗流涌动的器宗外缘。
当子时的更鼓声(通过某种残留的扩音法阵微弱传来)遥遥响彻幽州城时,一道清冷的身影,如同约定好的那般,准时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旧料场的边缘。
叶璃来了。
她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夜行衣,勾勒出挺拔矫健的身姿,脸上依旧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在月光下清冷如寒星的眼眸。她警惕地感知着四周,显然也察觉到了执法堂加强巡逻后的紧张氛围。
我们的目光在黑暗中短暂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没有多余的废话,我悄然从藏身之处现身。
她微微颔首,抬手抛过来一件东西。
我接过,入手冰凉,是一枚用不知名暗色金属打造的、造型古怪的符牌,表面刻满了细密的、与血色符文风格迥异却同样古老的纹路。
“临时干扰器。”她言简意赅地解释,“靠近禁制核心三丈内激发,能干扰血源感应十息。只有十息。”
十息!也就是大概十次呼吸的时间!短暂得令人窒息。
“明白。”我将符牌紧紧攥在手中,重重点头。
“跟紧我,收敛所有气息。遇到任何情况,没有我的示意,不得妄动。”叶璃最后叮嘱了一句,眼神锐利。
下一刻,她身形一动,如同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掠出旧料场,向着城西枯骨巷的方向疾行而去。
我毫不犹豫,全力运转敛息术,并在“能量微操”模块的辅助下,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她的影子般,紧紧跟随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融入了幽州城沉沉的夜色之中,向着那弥漫着血腥与未知的魔窟,疾行而去。
夜探,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