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武顺着他的视线瞥了眼那流光溢彩的酒店大门，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瀚武不喜欢这种端着香槟四处谈笑的宴会，比起在这里虚与委蛇地“结交人脉”，他更希望把时间耗在实力的提升上。
若不是雅典娜要求所有人必须到场，他此刻恐怕已经找了个“训练计划临时调整”的借口，躲得远远的。
瀚武抬手理了理并不凌乱的礼服，指尖划过冰凉的布料时，眼底掠过一丝淡漠。人脉再多又如何？在瀚武的认知里，只有自己的拳头够硬、实力够强，才是最稳妥的依仗。
等真站上了无人能及的巅峰，身边自然不会缺了所谓的“好人”。
推开酒店旋转门的瞬间，暖金色的灯光裹挟着香槟与餐点的香气扑面而来。
大厅里衣香鬓影，男士们笔挺的礼服泛着细腻光泽，女士们的裙摆随着走动轻晃，每一处角落都挤满了人。
这里早已被漩涡列岛与城都联盟彻底包场，连空气中都透着专属这场盛会的隆重。
瀚武的目光扫过人群，脚步顿了顿。除了熟悉的漩涡列岛与城都联盟成员，他竟还看到了关东联盟标志性的深蓝色徽章，以及橘子联盟特有的橙纹制服，显然这场宴会的规模远超预期。
但他没半分上前搭话的兴致，只跟着宗介、亚龙，还有那位始终沉默的玉间，径直往人少的角落走。
四人找了个靠近餐台的位置，没多余寒暄，直接拿起餐盘就开始取餐。从下午决赛结束到现在，瀚武肚子里的饥饿感早已翻涌，此刻只觉得冷盘里的烤肉、现切的牛排都格外诱人，只顾着往嘴里送，偶尔才应声接几句宗介和亚龙的闲聊。
咀嚼的间隙，瀚武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玉间身上。早在见面时，他就凭着超能力记录的信息认出了对方，只是此刻看着玉间空荡荡的左袖，心底还是泛起一丝诧异。
他清晰记得，四河城黑市里，玉间与赤炎军厮杀时，明明还是双臂完好的模样，那凌厉的招式至今仍在他脑海里记忆犹新。
玉间夹取餐点的手顿了顿，抬眼望向瀚武，目光里带着几分明显的疑惑。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总落在自己的左臂上，那道打量的目光虽不算冒犯，但也让他好奇，这个身份特殊的年轻人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
瀚武迎上他的视线，没再继续沉默，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微妙：“玉间大人，其实我们之前见过面，不过你当时可能没注意到我。”
“见过？”玉间的眉头拧得更紧，他仔细打量着瀚武的脸，记忆里却没有任何与之匹配的片段，语气里的疑惑更重了，“我怎么没印象？”
瀚武见他确实想不起来，便轻声提了个地点：“是在四河城黑市，就在黑市覆灭的那一天。我在黑市里看到了你和赤炎家那位天王的战斗，那时候，你的手臂还好好的。”
“四河城黑市”这五个字一出口，玉间脸上的平和瞬间褪去，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连握着餐叉的手指都微微收紧。
那地方是他人生的分水岭，从四河城黑市被毁那天起，他就像跌进了下坡路，一路颠沛，直到完成“掩耳盗铃”计划，被雅典娜留在满金市做亲卫，日子才总算有了点起色。
瀚武立刻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心里咯噔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戳到了对方的痛处，慌忙转头看向亚龙和宗介，眼神里满是“求助”的信号。
亚龙赶紧打圆场：“玉间大人别往心里去，这孩子岁数小，说话不过脑子，就是随口提了一嘴。”宗介也跟着附和：“是啊，他没别的意思，就是记性好，想起啥说啥。”
玉间却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他拿起旁边的高脚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眼底竟泛起了一丝红意。
沉默片刻，他声音带着几分黯然开口：“你们想知道，我的左臂为什么会断吗？”
瀚武、亚龙和宗介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迟疑，答“想”怕再触他伤口，答“不想”又显得刻意疏远，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但玉间没等他们回答，只是垂了垂眼，自顾自地说起了四河城黑市被毁之后，那些藏在他断臂背后的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