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刘玄德

第87章 王冠火并龙蛇狩

风雪初霁后的惨白阳光,冰冷地洒在襄平城东的辽阔雪原上。空气清冽刺骨,吸一口都似有冰碴刮过喉管。刘备的幽州主力,如同从地平线上生长出来的钢铁森林,旌旗如海,刀枪映着惨淡的日光,列成森严的阵势,稳稳地扎在西南方向。巨大的玄色“汉”字大纛与“幽州牧刘”的帅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沉默却散发着无言的磅礴威压。中军旗下,刘备金盔玄氅,腰悬雌雄双剑,剑未出鞘,但那沉静如渊的目光扫过战场,却比任何锋刃更令高句丽人胆寒。

北面,张方那支如同鬼魅般的黑锋骑已悄然抵达,如同蓄势待发的狼群,扼住了通往玄菟的退路。赵云的白袍银枪与张飞的玄甲蛇矛并立在襄平东门城头,身后是经历血火淬炼、士气如虹的守城精锐!三面合围之势,如同缓缓收紧的铁钳,将高句丽大营死死钳制在这片冰封的绝地之中!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与重压之下,东南方向,辽河冰封的河面上,扬起了大片的烟尘和仓惶的旗帜!高发歧终于率领他那支从西安平城下撤下来的、同样疲惫不堪且士气低迷的军队,如同惊弓之鸟般,跌跌撞撞地奔到了大营边缘。

然而,紧随其后,如同跗骨之蛆!

“呜——呜——呜——!”

苍劲激昂的白马义从号角声撕裂长空!一道白色的闪电,如同从雪原尽头奔涌而出!公孙瓒一马当先,白袍银甲在惨淡的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他身后,是数千如同雪崩般席卷而来的白马义从!弓弦如霹雳,箭矢如飞蝗,精准而狠辣地泼洒向高发歧断后的部队!

“杀——!勿放走一个高句丽狗!”公孙瓒的怒吼带着刻骨的恨意与追击的畅快!白马义从如同最锋锐的剃刀,狠狠切入高发歧军混乱的后队!刀光闪烁,血花飞溅!高句丽后军瞬间人仰马翻,惨嚎遍野,被这突如其来的致命追击彻底打懵、冲散、碾碎!如同滚烫的烙铁刺入积雪,高发歧辛辛苦苦带回来的这支“援军”,尚未与主力汇合,尾巴便被公孙瓒硬生生撕咬下来一大块!残兵败将哭喊着、推搡着,如同决堤的浊流,更加混乱地涌入本已拥挤不堪的高句丽大营,将恐慌和绝望的瘟疫彻底带了进去!

高发歧在亲卫的死命护卫下,狼狈不堪地冲入中军大营,头盔歪斜,甲胄染血,脸上是惊魂未定和暴戾交织的扭曲。他冲到高延优面前,未及开口诉苦或质问,高延优却猛地抬手,将一封刚刚送达、染着暗红色冰渍的鹰信,重重拍在案上!他的脸色,比帐外的雪地还要苍白,文雅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一种巨大的、近乎空洞的震惊与悲怆。

“国内急报…”高延优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国王…高男武…山陵崩了!”

“什么?!”高发歧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踉跄后退一步,暴戾的眼神瞬间被巨大的惊骇和茫然取代!国王…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

帐内死寂,落针可闻。唯有帐外溃兵涌入的哭喊和营中弥漫的恐慌,如同背景的噪音,衬托着帐内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高延优缓缓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再睁开时,眼中那文雅的光泽已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冰冷的权衡所取代。他环视帐中神色各异的将领,最后目光落在案上那封染血的鹰信上,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沉重:

“天意…天意如此。襄平城下,三面铁围,强敌环伺,士卒离心。国内…又逢新丧,国本动摇。”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降矣。为这数万儿郎性命计,为高句丽宗庙社稷存续计…向汉军…请降!”

“降?!”高发歧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兽,猛地跳了起来!眼中刚刚褪去的暴戾瞬间被更凶猛的火焰点燃!他死死盯着高延优,手指因用力而捏得发白,按在腰间刀柄上:“王兄!你疯了?!国王新丧,王位空悬!此刻正是我等兄弟力挽狂澜,携破襄平之威名归国,承继大统之时!岂能…岂能向那刘备小儿屈膝投降?!王冠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你…你竟要放弃?!”

“王冠?”高延优猛地抬头,文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近乎狰狞的怒意,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冰冷和嘲讽,“发歧!你睁开眼看看!看看外面那铺天盖地的汉军旌旗!看看营中这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士气!看看你我麾下这疲惫之师!再看看…那封染血的王讣!王冠?那不过是悬在万丈深渊之上的一抹虚影!再打下去,你我连同这数万高句丽最后的精锐,都将葬身这辽东雪原!成为他人王冠下的枯骨!投降,是耻辱,但至少…能活命!能保住高句丽的种子!”

“活命?耻辱地活命?!”高发歧暴怒地咆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高延优脸上,“我高句丽勇士,宁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绝不摇尾乞怜!王兄!你被那刘备吓破了胆!你懦弱!你不配承继王位!”他猛地抽出半截佩刀,寒光映着他扭曲的面容,“要降你降!我高发歧,誓与汉军血战到底!待我杀回国都,登上王位,再提兵踏平幽州!”

兄弟二人,一个疲惫决绝,一个暴戾疯狂,在摇曳的烛火下怒目相对,如同两头争夺领地的困兽。帐中将领噤若寒蝉,无人敢劝。巨大的分歧如同冰冷的裂痕,瞬间撕碎了高句丽军最后一丝凝聚力。

“你…你不可理喻!”高延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高发歧,最终化作一声充满无力感的叹息,“罢!罢!你自领本部!明日…明日我自会派人向刘备请降!”他疲惫地挥挥手,仿佛耗尽了所有心力。

当夜,高句丽大营死寂得如同坟墓,却又暗流汹涌。绝望、猜忌、不甘、野心…在各种情绪中发酵。

烛火摇曳,将高延优伏案疾书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正亲自撰写着那份注定载入史册的降表,字迹依旧清隽,却带着沉重的滞涩。文辞谦卑,极尽臣服之意。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搁下笔,望着跳动的烛火,长长吁了一口气。屈辱,但或许…是唯一的生路。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正欲唤人。

突然!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伴随着烛火剧烈的摇曳!

高延优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一截染血的、狰狞的刀尖,从他胸口透衣而出!温热的鲜血瞬间浸透了华贵的袍服。

“呃…”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艰难地、一点点扭过头。

烛光映照下,高发歧那张因暴戾和野心而扭曲的脸庞,近在咫尺!眼中没有丝毫兄弟情谊,只有赤裸裸的杀意和即将攫取权力的疯狂!

“王兄…安心去吧。”高发歧的声音冰冷如九幽寒风,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高句丽的王冠…和这支大军,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他猛地抽出佩刀!

血光迸溅!高延优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案几上,将那封未干的降表染得一片猩红!文雅的眼眸中,最后凝固的是无尽的震惊、悲哀与…一丝了然的解脱。烛火跳动了一下,帐内重归死寂,唯有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

片刻后,高发歧提着滴血的佩刀,大步走出营帐,对着帐外几名早已被其收买、面无人色的亲卫将领厉声喝道:

“大对卢高延优,畏敌怯战,意欲叛国降敌!已被本将诛杀!传令三军!”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弑兄夺权后的疯狂与不容置疑,“立刻拔营!抛弃一切辎重!公孙度的那些降卒,留在大营断后!点燃所有营帐烽燧,阻挡追兵!高句丽本部所有将士,随本将——轻装简从,沿梁水全速撤回国内城!”

“诺…诺!”将领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政变吓得魂飞魄散,哪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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