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四将声如洪钟。
“伯符!”孙坚最后看向跃跃欲试的儿子。
“在!”孙策大声应道。
“命你率两千骑为先锋,即刻出发,驰援陈留!探查敌情,骚扰其粮道,但切记不可浪战,待为父大军到来!”
“遵命!”孙策兴奋领命,转身便大步出帐点兵。
“朱治听令!”
“末将在!”一位年约三十六七、面容坚毅、目光沉静的将领应声出列。他便是朱治,字君理,丹阳故鄣人。虽非孙氏宗亲,但早年便追随孙坚南征北战,屡立战功,以其沉稳多谋、忠勇可靠而深受孙坚信赖,是孙坚集团中不可或缺的核心将领之一,正值壮年,经验与精力皆处于巅峰。
“君理,予你重任!”孙坚目光炯炯,充满信任,“东郡叛军虽为乌合之众,然其势不小,且据濮阳坚城。命你为主将,统领孙贲、孙辅,再予你精兵八千,火速西进,征讨濮阳叛军!”
孙坚特意指了指站在朱治身后的两位年轻将领。此二人正是孙贲与孙辅,他们乃是孙坚已故同母兄长孙羌之子,是孙策、孙权的堂兄,标准的孙氏宗室子弟。孙贲年纪稍长,已有几分沉稳气度;孙辅则更显年轻,眉宇间充满锐气与斗志。兄弟二人自幼习武,弓马娴熟,且对孙坚极为忠诚,是孙坚着力培养的下一代军中骨干。
孙坚继续下达指令,语气凝重:“你的任务并非即刻攻克濮阳,求战心切!叛军根基在地方,盲目强攻,即便破城,亦会结下死仇,后患无穷。我要你稳扎稳打,先肃清濮阳周边县城、坞堡,切断其与外联系,掠夺其粮草,挫其锐气!将叛军主力牢牢锁于东郡境内,使其不得西进南下与袁术军汇合,便是大功一件!待本督南线击破纪灵,自会回师与你汇合,届时再解决濮阳不迟!可能做到?”
朱治沉稳抱拳,眼神锐利而冷静:“都督放心!治明白其中利害。必不负重托,以最小代价,将叛军困于东郡,绝不使其搅乱大局!”他深知此战关键在于“困”而非“歼”,既要打击叛军,又要避免过度刺激地方,为日后安抚留下余地。
“好!”孙坚用力拍拍朱治的肩膀,“伯阳、国仪,你二人需全力辅佐朱将军,多听号令,不可莽撞!”
“末将领命!必听从朱将军调遣!”孙贲、孙辅兄弟齐声应道,语气中带着对朱治的尊重与建功立业的渴望。
军令既下,朱治毫不拖延,即刻与孙贲、孙辅点齐八千兵马,浩浩荡荡开出昌邑,向东郡进发。
行军途中,朱治并未急于直扑叛军核心濮阳,而是首先派出大量斥候,仔细侦查东郡各县情况,摸清叛军兵力分布、粮草囤积点以及各地豪强的真实态度。
帅帐之内,朱治指着地图,对孙贲、孙辅分析道:“二位孙将军请看,叛军虽据濮阳,然其力量分散,薛、李等家大族各怀心思,并非铁板一块。其主力聚集于濮阳,周边顿丘、卫国、东武阳等县守备相对空虚,且未必真心从逆。”
孙贲问道:“朱将军之意,是先行扫清外围?”
“正是!”朱治赞许地点点头,“我欲分兵两路。伯阳,你率两千步卒,五百骑兵,直取顿丘。此地是濮阳北门户,拿下此地,可防叛军流窜入冀州,亦可威胁濮阳侧翼。”
“国仪,”他又看向孙辅,“你率一千五百步卒,五百骑兵,南下攻取燕县。拿下它,可断叛军与南面可能存在的联系。”
孙辅有些急切:“那将军您呢?”
朱治微微一笑,手指点向地图另一处:“我亲率主力四千,伴攻濮阳以南的离狐。此地是叛军一处重要粮草囤积点。我大军压境,叛军主力必不敢出濮阳来救,即便来救,我亦可以逸待劳。如此,我三人三路出击,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则东郡叛军之势必挫!”
孙贲、孙辅闻言,皆觉此策老成稳妥,既能有效打击叛军,又能最大限度避免强攻坚城的损失,齐声道:“将军妙算!末将遵命!”
计议已定,朱治军迅速行动。孙贲、孙辅二人年轻气盛,又是宗室子弟,求战心切,率领所部如同两把尖刀,迅猛插向指定目标。顿丘、燕县两地的叛军及附逆豪强本就人心不齐,见朝廷平叛大军骤至,抵抗意志顿时瓦解,或稍作抵抗便溃散,或直接开城请降。两路兵马进展极为顺利。
而朱治亲率主力进逼离狐,则果然吸引了叛军主力的注意力。濮阳叛军首领薛公、李公等闻讯,惊慌失措,既怕粮草有失,又恐朱治这是攻打濮阳的前奏,果然不敢派出主力,只派了小股部队增援,被朱治轻易击退。朱治并不急于强攻离狐,而是围而不打,不断施加压力,同时继续清剿周边小股叛军。
朱治的稳扎稳打策略取得了显着效果。东郡叛军被有效地分割、压缩在几个孤立的据点内,原先汹涌的叛乱势头被硬生生遏制住。叛军内部开始出现矛盾与动摇,一些被裹挟或观望的小豪强开始暗中与朱治联络,寻求出路。
南线,孙坚主力正与纪灵大军对峙;东线,朱治则成功地将一场可能燎原的大火,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为孙坚解决主要威胁后回师平定叛乱,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这位壮年将领的沉稳与谋略,在此次平叛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而孙贲、孙辅兄弟也在实战中得到了宝贵的锻炼,逐渐崭露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