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门口对峙的几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着两位黑衣人行了个道礼:“贫道玄清,有礼了。”
年长的李监察看到玄清,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忌惮,原本冷硬的表情也缓和了些许,微微颔首还礼:“原来是玄清道长。道长怎会在此?”
玄清走到陈磊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目光扫过两位监察,语气依旧平和:“陈居士与贫道有旧,算是故人之后。听闻二位前来,特来一看。”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明确地表明了立场——他是来给陈磊站台的。
李监察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玄清虽然年轻,但其所在的清玄观背景特殊,他本人修为也颇为不俗,在协会内部有一定的影响力,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角色。
“玄清道长,”李监察的语气客气了几分,但原则不变,“我们接到可靠线索,这位林秀雅女士的康复情况异常,疑似有玄门力量介入,按规矩需要进行调查。”
“哦?”玄清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竟有此事?贫道与陈居士相识,只知其为人本分,专注于家传的一些强身健体之术,用以自保和调理家人身体,从未听闻其有何逾越之举。至于林女士的康复,医院方面不是已有定论,称之为‘医学奇迹’吗?或许,真是上天眷顾,机缘巧合也未可知。”
他这番话,看似在为陈磊开脱,实则点出了几个关键:陈磊所用是“家传强身健体之术”,属于个人传承范畴,且目的是“自保和调理家人”,并非大规模干涉世俗;同时,抬出了医院的“官方结论”,将事情定性在“奇迹”和“机缘”上,给协会一个台阶下。
李监察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他看了一眼陈磊,又看了一眼态度明确的玄清,再想到林秀雅的情况虽然异常,但确实没有造成更大的社会影响或混乱,证据也不算十分充分。
僵持了片刻,李监察缓缓开口,语气放缓了一些:“既然玄清道长作保,此事或许确有巧合。不过,协会的规矩不能废。陈先生,我们希望你能签署一份承诺书,保证今后不会在未经报备的情况下,使用任何玄门能力干涉世俗秩序,尤其是医疗领域。同时,协会会将你和你的家人列入观察名单,一段时间内,我们会持续关注。”
这已经是眼下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签署承诺书,意味着受到约束;列入观察名单,意味着行动会受到监视。但至少,暂时避免了最坏的处罚。
陈磊看向玄清,玄清微微点头。
“好,我签。”陈磊沉声应道。形势比人强,此刻只能隐忍。
年轻黑衣人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和一枝特制的笔。陈磊接过,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与李监察所说无异,他深吸一口气,在指定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监察收回文件,确认无误,深深地看了陈磊一眼:“希望陈先生好自为之。我们走。”
说完,两人不再停留,转身下楼,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楼道里。
门口,只剩下陈磊和玄清。
陈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他转向玄清,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道长及时援手!”
若非玄清突然出现,并以自身影响力周旋,今日之事,绝难善了。
玄清虚扶了一下,摇头道:“不必多礼。守拙前辈与我有旧,护持他的后人,是分内之事。不过,经此一事,协会已然盯上了你。日后行事,务必更加谨言慎行,‘回春咒’之事,绝不可再为外人知。”
他的语气带着少有的严肃。
“我明白。”陈磊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次与协会的短暂接触,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组织的庞大与威严,也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所处环境的险恶。
玄门协会,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他,力量的边界与规则的森严。
前路,依旧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