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突然明白了：“他们用月相来确认交货时间！”
三天后的国际刑警视频会议上，来自十二个国家的缉毒警围坐在虚拟会议室里。哥伦比亚警方展示着里卡多摊位的秘密仓库，紫外线灯下，金枪鱼包装箱内壁显出荧光粉标记；越南代表调出海防港的监控，发现宏业贸易的集装箱总在涨潮时被优先吊装；墨西哥联邦警察则带来更惊人的消息——当地最大的贩毒集团“锡那罗亚”，近期从亚洲收到的冰毒纯度突然提升，供货渠道指向香港。
“他们的运输路线有三个节点，”陈宇点开电子地图，红色线条在屏幕上勾勒出巨大的三角形，“南美可卡因经太平洋运到东南亚，与当地生产的合成毒品汇合，再通过伪装货物发往欧美。林振宏的作用，就是打通这些节点之间的关节。”
新加坡警方突然插话：“‘东兴号’昨天已经离港，目的地鹿特丹。我们检查了所有集装箱，没发现异常。”
陈宇盯着“东兴号”的航线图，手指在鹿特丹港的位置停住。那里是欧洲最大的集装箱码头，每天有超过五万个集装箱进出，想从中找到藏毒的货物，无异于大海捞针。
“查船上的冷冻集装箱，”他突然开口，“特别是装载热带水果的。”
二十四小时后，荷兰海关的缉毒犬在鹿特丹港发出狂吠。在一个标着“菲律宾芒果”的冷冻柜里，缉毒警撬开夹层，发现用防潮纸包裹的可卡因砖，每块砖上都印着微小的罗盘图案——和里卡多手腕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更关键的是集装箱的铅封编号，与宏业贸易上个月发给鹿特丹分公司的提货单完全吻合。
当香港警方突袭宏业贸易总部时，林振宏正在办公室里擦拭他的翡翠戒指。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加密交易记录，墙角的保险柜里，除了成捆的美金，还有一本航海日志，每一页都用月相符号标记着交货地点。
陈宇翻开日志最后一页，最新的记录是个问号，旁边画着个小小的金字塔。他抬头看向窗外，维多利亚港的货轮正缓缓驶入夜色，远处的灯塔在浪尖投下摇晃的光斑。
“还有漏网之鱼，”他对苏菲说，指尖划过那个金字塔符号，“这个网络的根基，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审讯室里的灯光依旧惨白，林振宏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只是反复摩挲着戒指上的翡翠。但陈宇知道，从卡塔赫纳的鱼市到鹿特丹的码头，从阿坤颤抖的供词到保险柜里的航海日志，他们已经撕开了这个跨国贩毒网络的第一道裂缝。
夜色渐深，interpol联络中心的屏幕上，红色光点仍在不断移动。陈宇端起冷掉的咖啡，看着地图上逐渐清晰的运输路线，突然想起阿坤女儿的照片——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正在马尼拉的阳光下笑靥如花。
他必须让这道裂缝，最终彻底摧毁整个网络。因为在毒贩的罗盘指向的每一个坐标背后，都有无数个等待黎明的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