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雨点细密地打在市刑侦支队大楼的玻璃窗上，像是有人在无声地敲着暗号。
陈宇站在技术科的中央，盯着屏幕上的那串号码——它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刚刚吐着信子，将威胁送进了受害者的手机。
“这个号码……查不到实名登记？”陈宇皱着眉问。
技术人员小李的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屏幕上一行行数据闪了过去，“是的，陈队，这是一次性虚拟号，通过境外服务器生成，注册信息全是假的。我们能拿到的，只有短信网关的跳转记录。”
“那也得查！”陈宇的声音斩钉截铁，“这种号码一般是临时用的，对方肯定离发送点不远，否则信号延迟会暴露问题。”
小李点点头，将屏幕切换到另一个界面，“我们已经根据短信的发送时间和基站切换记录，锁定了几个可能的发射区域。”
陈宇俯身盯着地图，红点闪烁在城市的边缘地带——那是几个治安相对复杂的老城区，夹杂着废弃厂房和临时搭建的出租屋。
“这几个地方，”他用手指点了点，“明早开始，全市警力分片区搜查。重点是废弃建筑、偏僻出租屋，还有那些没人注意的小巷。”
凌晨四点，雨还没停。
陈宇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路灯被雨水打湿，泛着昏黄的光晕。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但他毫无睡意。
这条短信的内容很简短：“别再查了，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话，但那种赤裸裸的威胁，让陈宇背脊发凉。
他很清楚，这不是普通的恐吓，而是凶手在向警方挑衅。
天刚亮，行动就开始了。
全市分成了六个行动小组，每组由经验丰富的刑警带队，配备无人机和热成像仪。
陈宇亲自带领第一组，前往位于东郊的一个废弃纺织厂。
厂区的铁门早已锈死，风吹过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院墙高而厚，上面布满了碎玻璃和铁丝网。
“这地方很适合藏人。”副队长赵凯低声说。
陈宇点头，挥手示意无人机升空。几分钟后，热成像画面传回——厂区内部有两个可疑的热源点，一个在主厂房，另一个在东侧的仓库。
“行动。”陈宇一声令下，队员们迅速翻过院墙，向目标靠近。
主厂房的大门紧闭，锁头已经生锈。两名队员合力将其撬开，门内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厂房空旷而杂乱，地上散落着破旧的机器零件和废弃的布料。
热源点在二楼的办公室，那里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滴水声。
“警察！不许动！”
队员们冲进去，却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台早已关机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旁边是一个插着sim卡的信号发射器。
“看来我们晚了一步。”赵凯皱着眉说。
陈宇走近电脑，仔细检查后发现，硬盘已经被拆除，只剩下空壳。信号发射器的指示灯还在闪烁，似乎在嘲笑他们的迟到。
与此同时，其他小组也传来消息——
第二组在城西的一处出租屋发现了可疑的短信群发设备，但屋内同样空无一人；
第三组在北郊的废弃仓库找到一本写满电话号码的笔记本，但上面的号码大部分已经停机；
第四组在城中村的一间地下室发现了几个伪装成快递箱的信号放大器，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指纹或dna。
所有的线索都像被人精心清理过，只留下一些无关痛痒的设备，像是故意留给警方的“礼物”。
回到支队，陈宇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桌上的照片和报告，眉头紧锁。
“这不是普通的罪犯，”他缓缓开口，“对方非常熟悉我们的侦查手段，甚至知道我们会通过基站追踪。”
技术科的小李补充道：“而且，对方使用的设备都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专业级发射器，这说明背后可能有专业的技术支持。”
陈宇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幽灵”。
这是一个在地下网络中流传的代号，据说此人是一名顶尖的黑客，专门为各种犯罪集团提供通讯加密和信号伪装服务。
如果这次的对手真的是“幽灵”，那警方面对的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
下午，雨终于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