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点点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你说得对，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万全准备。走，我们去设备间看看，那里是通风管道的起点，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两人沿着楼梯往三楼走，楼梯间里没有应急灯，只能靠手电照明。台阶上积着一层薄灰，踩上去会留下清晰的脚印。走到三楼设备间门口时，陈宇注意到门锁上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用撬棍撬过，但锁芯并没有被破坏。
“这锁被动过手脚。”陈宇蹲下来，仔细观察门锁，“划痕很新，应该是最近几天弄的，盗窃者可能想撬开门锁，但没成功，所以才转而去破坏通风管道的防护网。”
小赵立刻拿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检查门锁：“要不要让技术科的人过来提取指纹？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先不用，等他们装完监控再说。”陈宇站起身，推了推设备间的门，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里面堆满了各种设备，空调外机、发电机、配电箱，还有几箱备用的零件，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
陈宇举着手电四处查看，目光最终落在了靠窗的位置——窗户是老式的推拉窗，窗框上有一层锈迹，窗户没有完全关严，留着一道缝隙。他走过去，推开窗户，一股冷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外面小巷里的潮湿气息。
“你看这里。”陈宇指着窗沿，上面有几道划痕，还有一些泥土的痕迹，“盗窃者应该是从这里爬进来的，窗沿上的泥土和小巷里的泥土成分一致，而且划痕是攀爬时留下的，和通风管道里的痕迹能对应上。”
小赵凑过来一看，果然，窗沿上的划痕和通风管道防护网的断口一样，都是新的。“那我们要不要在小巷里安排人手蹲守？”他问。
陈宇摇摇头：“小巷里没有遮挡，蹲守很容易被发现。而且盗窃者既然已经踩过点，肯定知道小巷里的情况，不会轻易露面。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守株待兔，在通风管道里装监控，在周边加强巡逻，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说完，他关上窗户，又检查了一遍设备间的其他地方，没有发现其他异常。“走吧，我们去看看技术科的监控装得怎么样了。”
回到西北侧展厅时，老张和技术科的其他同事已经在通风口旁边忙碌起来。老张正趴在地上，手里拿着微型监控设备，小心翼翼地往通风管道里递，另一个同事则在旁边调试屏幕，确保画面能正常传输。
“陈队，你来的正好，第一个监控已经装好了，你看画面。”老张指着屏幕说。陈宇凑过去，只见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通风管道内部的画面，内壁上的灰尘、管道连接处的缝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镜头还能360度旋转，覆盖范围很广。
“不错，就按照这个标准装，每个关键节点都要装一个，确保没有死角。”陈宇满意地点点头，“另外，把监控画面接入博物馆的安保系统，再同步到我们的指挥终端，这样不管在哪里，我们都能实时看到管道里的情况。”
老张一边点头，一边继续手里的工作：“放心吧，我们已经在调试了，很快就能同步。对了，刚才在装监控的时候，我们又在管道里发现了几根纤维，和之前的一样，都是尼龙材质，还发现了一点油渍，可能是盗窃者身上带的工具留下的。”
陈宇眼睛一亮：“油渍？能不能检测出是什么成分？”
“可以，我们已经取样了，回去之后就能检测。要是能确定油渍的成分，说不定能缩小排查范围，比如是某种机械工具上的润滑油，或者是汽车机油之类的。”老张回答。
“好，检测结果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陈宇说。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陈宇一直在各个展厅和库房之间巡查，查看监控安装进度，同时协调巡逻组的工作。凌晨六点半，天微微亮的时候，技术科终于完成了所有监控的安装和调试，一共在通风管道里装了十二个微型监控，覆盖了从设备间到展厅、库房的所有关键路段。
“陈队，所有监控都调试好了，画面清晰，信号稳定，已经同步到安保系统和指挥终端了。”老张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里满是成就感，“你可以看看。”
陈宇拿出手机，打开专用的app，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十二个监控画面，每个画面都对应着通风管道的不同位置。他滑动屏幕，逐个查看，确认每个画面都能正常显示，没有卡顿或模糊的情况。
“辛苦你们了，先回去休息吧，有情况我再联系你们。”陈宇对老张说。老张点点头，和同事们一起收拾好设备，离开了博物馆。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阳光透过博物馆的落地窗照进来，洒在展厅的地面上，给冰冷的大理石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陈宇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盗窃者还没有出现，他们不知道对方会什么时候动手，也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只能时刻保持警惕。
“小赵，通知所有巡逻组，从现在开始，每十分钟汇报一次情况，重点关注设备间、通风口和文物库房周边。”陈宇拿出对讲机，声音依旧沉稳，“另外，让文物科的人过来一趟，检查一下展柜和库房的锁具，看看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再确认一下文物的数量和状态。”
小赵立刻按照吩咐去安排，对讲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声，每个人的声音都带着警惕和认真。陈宇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必须像绷紧的弦一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没过多久，文物科的科长李教授就带着工作人员赶来了。李教授已经快六十岁了，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一听说通风管道的防护网被破坏，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陈队，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打通风管道的主意？”李教授一边跟着陈宇往西北侧展厅走，一边急切地问。
陈宇把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包括破损的防护网、管道里的痕迹、安装的监控设备。“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需要你们配合，确认文物的安全，另外，要是有什么特殊的文物保护措施，也请告诉我们，避免在抓捕过程中损坏文物。”
李教授点点头，走到展柜前，仔细检查了玻璃和锁具，又拿出钥匙打开展柜，小心翼翼地查看里面的青瓷瓶：“这青瓷瓶是南宋官窑的，全国现存的也没几件，要是出了问题，我可没法向上面交代。展柜的锁是特制的，防盗性能很好，但要是有人用专业工具，还是能打开。我会让工作人员在展柜里加装一个震动报警器，只要有人碰到展柜，就会立刻报警。”
说完，他又去了东北侧库房，和工作人员一起清点玉器的数量，检查库房的锁具和安保措施。一个小时后，李教授拿着清单来找陈宇：“所有文物都完好无损，数量也对得上。我们已经在重点文物的展柜里加装了震动报警器，还在库房里增加了红外感应装置，只要有人进入库房，就会触发警报。”
陈宇松了口气：“太好了，有了这些措施，安全系数又提高了不少。”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巡逻组的汇报：“陈队，博物馆西侧小巷发现可疑人员，穿着黑色外套，戴着帽子和口罩，一直在小巷口徘徊，像是在观察情况。”
陈宇立刻精神一振，拿起对讲机：“密切关注他的动向，不要打草惊蛇，我马上过去。”
他和小赵快步往博物馆西侧走，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