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暴雨之中不可能成功点火。
只要没有火,薇娅莉达就可以一直藏身于地下,处于沥青形态下的她不会受伤。
敌我之间实力悬殊。
我全力尝试想出对敌策略,但无论如何第一步是确保我不会直接死于枪击。
因此我立即使用埃雷拉的手枪将自己变为了祖先形态,身材较小的祖先形态让我更难以被子弹击中。
接下来我还需要保证自己不被沥青缠住。
我环顾四周,看到了一棵松树。
动物形态下更为敏感的听觉告诉我沥青正在地下活动,向我靠近。
犹豫不得了,我必须首先离开地面。
我全速奔向那棵松树,同时不忘进行左右运动以躲避射向我的子弹。
感官告诉我前方有两片移动的沥青正在合围而来。
我短暂地调整了祖先形态,将自己的外形变得类似德氏猴,随后进行瞬间的曲腿蓄能。
跳跃。
我急速远离地面,远离正在吞没前方地面上微小石子的移动沥青。
我从沥青之上一跃而过,接近了树干。
我嗅到了松脂的气息。
渗透而出的树脂让树皮变滑,增加了攀爬的难度。
而我的生存战略已经接近结束。
我立即绕过树干,到树的另一边,避免将自己暴露在薇娅莉达的步枪射击范围之内。
现在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了。
我趁着生存战略结束的前两秒迅速向树上攀爬,在结束祖先形态的一瞬间幻化出米克的手斧,劈进树干之中,将它作为登山镐以免我从树上摔下。
我的左手则握住折刀辅助攀爬,现在我只能寄希望于先尽可能地远离地面。
这棵树很高,我估计高度在二十五米以上,靠近,将视野投向远处便可见雷光闪耀之中的乌因库尔平原。
我尽可能地让自己藏身于树干之后,躲开薇娅莉达的射击范围,同时等待着生存战略的恢复。
如果我大多数时间都保持为祖先形态,薇娅莉达将难以用步枪威胁到我。
沥青很快追到树下,我看到那些黑色的物质正在树干之下翻涌。
我再次将自己变为祖先形态。
这一次不再进行调整,把自己藏在树枝之间,躲开她的射击范围。
眼见无法射中我,薇娅莉达丝毫也没有等待我结束祖先形态的耐心。
沥青立即开始贴着树干向上蔓延,不快不慢,然而毋庸置疑。
它们正在移动,向我靠近,准备在合适的时机终结我。
其余沥青仍然环绕在树下,以免我突然跳树逃生。
我的祖先形态正在渐渐接近结束,而蔓延的沥青也逐渐将死亡的威胁投射在我身上。
沥青爬过五米,十米,十五米,二十米。
她并不担心会着火,在暴雨环境之下,即便我奇迹般点着了火,雨水也会很快将火扑灭,无法造成大火的环境威胁她的存在,而即便我将沥青本身点燃,只要她迅速解除沥青形态就可免于被烧死的命运。
沥青继续向我靠近,很快就将到达我的面前,一旦距离合适,就会转化为沥青猎龙的身体向我发起进攻。
我满怀惊恐地看着沥青即将抵达我的面前。
就在沥青展开变形的一瞬间,我收起表演出的惊慌神色。
我左手握住手枪,右手提着手斧,将枪口斜贴在斧面上,对准那正在翻涌的沥青。
“终于上钩了。”
使用米克的手斧进行攀爬的同时,我早就已经将西雅茨龙的啃噬之牙嵌入松树树干之中,剥去树皮与树干之间的联系,让牙齿将它们串在一起,浓稠的松脂因此满布在即将脱落的树皮之下。
水能灭火是一种朴素的自然观点,薇娅莉达当然笃信这一点。
但我想即便变成了复兴者,她也没上过化学课,不知道被点燃的松脂淋上水之后只会烧的更旺。
因此才会不假思索地让自己的躯体化为沥青紧贴着树干往上爬,直到我能用简单的打火方式点燃极度易燃的松脂。
我解除了西雅茨龙的牙齿,一块块树皮接连从树干上滑落而下,露出下面即将满溢而出的松脂。
枪声响过,从斧面上溅出的火星坠入松脂之中。
着火了。
剧烈燃烧的火焰一瞬间包裹了覆盖在树干上的沥青,即便薇娅莉达反应再快地解除沥青形态,也无法阻止自己顷刻间从里到外遭受严重烧伤。
解除了沥青形态的沥青猎龙沉重地从树干上坠落而下,我也在火势蔓延到我身上之前从树上跳了下去。
一路上借由埃雷拉龙进行缓冲,经过两三次缓冲之后我安全地落到地面上。
落地之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举起手枪回身警戒。
在燃起熊熊烈焰的松树旁,我没有看到沥青猎龙的身影。
我没有时间去确认它的状况如何,只要我确认遭受重创的薇娅莉达暂时不能来找我的麻烦就已经足够了。
我跨上埃雷拉龙,向灭绝的所在地全速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