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雾滚烫的呼吸逐渐绵长,竟然就真的就这样安心地陷入熟睡。
黑暗如潮水漫涌时,有人用棉签蘸温水轻触她干裂的唇瓣。
薄荷味的掌心始终覆在她轻颤的睫毛上,像莫比乌斯环困住迷途的质数。
门发出‘吱呀’的响动,开完报告会的校医推门而入时,看到江屿屈膝坐在陪护椅的姿势像收敛羽翼的鹰。
高三七班江屿同学?又是你。校医翻动值班记录本,圆珠笔尖划过纸页的表格,”快要毕业了,注意身体健康与生命安全。”
“行。”江屿漫不经心地扯起薄唇嗤笑,“校医,还是先看看这个急性肺炎刚出院,还通宵解题的见义勇为三好学生。”
校医室百叶窗将暮色切割成琥珀色长条,消毒水气味里浮沉着紫藤花将谢的淡香。
消毒水在空气里析出细密的冰晶,校医掀开吴雾额前被冷汗浸透的碎发,电子额温枪发出的声音惊醒了窗棂凝滞的夕阳:“37度1,退烧了。但是有急性肺炎病史还有反复发烧情况的出现,接下来要特别注意休息,保证睡眠时间每天8小时以上,绝对不能再通宵熬夜。”
江屿黑色运动裤下的长腿横亘在病床与器械柜之间,带着薄茧的指腹正用棉签轻拭她掌心的月牙形掐痕——那是她高烧时无意识掐出来的,闻言嗤笑着用棉签戳了戳吴雾烧出淡粉的耳垂:“听见没?年段第一。”
吴雾的睫毛在消毒方枕上轻颤,校服顶端纽扣随着翻身动作蹭开,露出半截莹白锁骨。
“别装睡。“江屿的棉签突然偏离轨道,喉结滚动的频率快得异常,压低音量贴近少女耳畔,
“再装老子亲你嘴。”
吴雾耳垂在冷光灯下泛着珊瑚色,藏在被单下的脚踝本能地因为心跳过速往左偏,帆布鞋带勾住床栏金属孔,“江同学要耍流氓......也该挑我清醒的时候。”
少女的声音还带着病愈后的绵软,像暴雨后坠着水珠的紫藤,每个音节都蹭过江屿绷紧的神经。
“学生会主席,”江屿突然俯身,金属耳钉在吴雾清透的瞳孔里晃成流星,“现在够清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