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连忙追上来,讨好地抱住顶着大红脸的学生会主席,丸子头少女圆框眼镜后的眼睛亮晶晶的,“不过——这算不算是一种形式新颖的‘宣示主权’?一中校霸为爱从良,陪年段第一研讨数学!哈哈哈哈哈哈校草要是来了,学校偷偷喜欢他的女生肯定羡慕死哦!”
‘宣示主权’四个字再次烫得吴雾耳根发麻。
少女下意识地抬手轻触藏在校服高领里的ζ项链,昨夜江屿慵懒散漫的嗓音犹在耳畔——
【“成啊。那就让竞赛组的书呆子看看,他们的年级第一,眼光有多好。”】
吴雾纤细的手指蜷缩,清澈的鹿眼望向走廊外炽烈的阳光,“江同学才不是为爱从良。他一直.....是优秀耀眼的存在。”
她的少年,本就如此。
不是堕落的天才,不是暴戾的校霸。
而是能站在数学殿堂的最中央,与日月争辉的骄阳。
苏晓一脸‘痛心疾首’地甩了甩丸子头,“完了完了,我们年段第一这是彻底被校草迷住了啊。”
“但说真的,他要能来,绝对是好事啊!”
丸子头少女收起玩笑的神色,降低了音量,“我们数学竞赛组肯定如虎添翼,冲击《数学年刊》的把握就更大啦。到时候无论是谁的论文发表了,得到了保送,我们高考都少一个强力竞争对手。”
盛夏的阳光将教学楼外梧桐树叶镀成碎金,吴雾的脚步在走廊明暗交界处微微一顿。
数学竞赛,保送资格,竞争对手,高考……这些以往少女会精密计算的变量,此刻却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妈妈突然遭遇的变故,她靠直觉感受到的江屿异常,还有那个早就杳无音信的父亲,都像是命运棋盘上的幽灵棋子。
如果不能及时察觉,并妥善处置,就总感觉必有后患。
吴雾深吸一口气,镜片后的鹿眼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与清明。
就像自己昨夜对心爱的少年说过的——
【“吴雾既要前途似锦,也要独占江屿。”】
【“如果做不到,只能说明我的能力还不够,需要继续努力。”】
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沉溺在无端的焦虑里。
当务之急,还是要处理好课题经费签字的事情,以及应对好下午可能来自教务处何主任的询问。
至于江屿的事情,她需要更确凿的证据,而不是仅凭一张纸条和本能直觉就妄下判断。
反正这场互相算计,从她决定主动靠近他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他要布局,她便入局。
他要博弈,她便对弈。
如果他又想用玩世不恭的痞笑掩盖所有惊涛骇浪,将她护在自以为安全的风暴眼中心。
那他们就各凭本事。
“晓晓,”吴雾忽然开口,梨涡浅得像是被风吹散的涟漪,“下节课间,陪我去一趟七班好不好呀?我有点事想问问妙妙。”
“好啊!”苏晓爽快答应,冲闺蜜打趣地眨眨眼,“雾雾是想去‘实地考察’一下校草平时的生活环境吧?我懂我懂~”
吴雾安静的微笑,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