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牙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阿月身上:“嗯,一起拿了!”
“做梦!”星芒啐了一口。
陈凡目光扫过对方人数和状态。血牙一伙虽然人数占优,且以逸待劳,但似乎并没有携带特别棘手的远程武器或诡异道具。己方虽然疲惫带伤,但刚刚经历生死搏杀,气势未堕,且新获得的“回溯之尘”和寂灭之触都是变数。
不能在这里久战,必须速战速决,然后立刻离开回廊范围,避免再引来其他麻烦或惊动井底的东西。
“星芒,林兄,拖住其他人。”陈凡低声快速说道,“血牙,交给我。”
林辰和星芒微微一愣,看向陈凡。陈凡的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决绝,还有一丝他们之前未曾见过的、被冰冷终寂之意浸染过的寒意。他们瞬间明白,陈凡打算动用那根危险骨杖的力量。
“小心。”林辰只说了两个字。
星芒咬了咬牙:“别逞强!”
陈凡点了点头,踏前一步,独自面对血牙,同时将背后的寂灭之触缓缓解下,握在手中。厚布滑落,惨白的骨杖和顶端浑浊的晶体暴露在昏沉的光线下,散发出一股令人生理性不适的冰冷死寂气息。
血牙独眼一眯,他能感觉到这根骨杖的非同寻常,以及陈凡身上那股混杂了危险与虚弱的气息。“小子,想凭一根破骨头跟老子单挑?找死!”
他不再废话,低吼一声,拖动着门板宽的锯齿砍刀,如同蛮牛般冲向陈凡!刀锋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和火花,气势骇人!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手下也咆哮着扑向林辰、星芒和阿月!
陈凡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迎击。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和印记的抽痛,将精神集中,沟通手中的寂灭之触。
这一次,他没有放任邪种的渴望,也没有试图完全掌控骨杖。而是借助调和挂坠的力量,在自身意志、邪种本能、骨杖残留意念之间,建立了一个极其脆弱的平衡通道。他将自己想要“击退眼前威胁”的意念,以及一丝属于自身暗银印记的“界定”之力作为引导,注入骨杖。
骨杖顶端的浑浊晶体,灰光微微一闪。一股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内敛、却同样冰冷纯粹的终寂之力,顺着陈凡的引导,如同无形的射线,悄无声息地指向冲锋而来的血牙!
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没有华丽的特效。血牙只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虚无感瞬间包裹了他冲锋的势头,仿佛他正冲向的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片万物终结后的绝对死寂!他狂猛的冲击力,他沸腾的杀意,甚至他体内蓬勃的生命活力,都在那股冰冷力量的笼罩下,迅速迟滞、衰弱!如同燃烧的火焰被扔进了绝对零度的虚空!
“什么鬼东西?!”血牙惊骇欲绝,冲锋的动作硬生生慢了半拍,气势骤降!他想挥刀砍向陈凡,却发现手臂沉重无比,仿佛灌了铅,锯齿砍刀也失去了往日的凶厉光泽。
陈凡抓住这刹那的机会,没有挥动骨杖(他不敢,怕打破平衡),而是猛地侧身,用尽全身力气,将暗金荆棘骨如同标枪般掷出!
“咻——!”
暗金流光直奔血牙胸口!速度并不算极致,但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正在血牙气势受挫、动作僵硬的瞬间!
血牙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头目,危急关头,独眼中凶光再起,爆喝一声,强行扭动身体,同时将锯齿砍刀横在胸前格挡!
“铛!!!”
荆棘骨狠狠撞在锯齿砍刀宽大的刀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血牙闷哼一声,连连后退数步,虎口崩裂,鲜血淋漓,砍刀上也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痕。荆棘骨弹飞,被陈凡用索套迅速收回。
虽然没有一击必杀,但血牙的冲锋被彻底打断,气势被夺,还受了轻伤。他看向陈凡手中那截惨白骨杖的眼神,充满了惊疑和深深的忌惮。
另一边,林辰和星芒虽然疲惫,但战斗经验丰富。林辰箭术精准,猎刀凌厉,专门攻击敌人要害和薄弱处,星芒则仗着荆棘骨的沉重和阿月偶尔的精神干扰(她努力维持着微弱结界),与几个喽啰缠斗,暂时不落下风,还伤了一人。
血牙知道今天讨不了好了。陈凡手中那根骨杖太邪门,己方士气受挫,对方虽然疲惫但个个悍勇。继续打下去,就算能赢,自己这边恐怕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撤!”血牙当机立断,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狠狠瞪了陈凡一眼,“小子,还有你们!咱们没完!在这长眠滩,没人能得罪血匕兄弟会还活着走出去!”
他招呼手下,搀扶着伤员,迅速退入了镜廊另一侧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陈凡松了口气,感觉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握着寂灭之触的手微微颤抖,连忙将其重新包裹好背起。调和挂坠的温度缓缓下降。
“快走!”林辰也逼退了对手,低喝道。
四人不敢停留,互相搀扶着,冲出了叹息回廊的边缘,重新踏入了外面那昏沉但相对“正常”的滩涂环境。
回头望去,那片由破碎镜面和凝胶构成的诡异回廊,在昏光下沉默矗立,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他们暂时安全了。拿到了“回溯之尘”,击退了血牙。
但新的危机也悄然浮现——血匕兄弟会的威胁并未解除,且他们似乎有某种追踪或获取情报的渠道。熔炉使者“烬”的观察协议时限在逼近。而刚刚从镜中观测者那里得到的关于“垂钓者”的信息,更如同阴云,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更重要的是,陈凡能感觉到,每使用一次寂灭之触,他与那冰冷终寂之力的联系就加深一分,邪种也越发活跃,调和挂坠的效力在衰减。这力量,既是武器,也是催命符。
他们需要尽快赶往下一个材料地点——“坠星谷”,寻找“纯净星核碎片”。时间,越来越紧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