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山脸上带着疲惫，却满是得意之色：“老夫用了上好的渗碳钢，反复淬火，保证不易磨损和断裂。王什长试试便知！”
王二当即支付了尾款，带着这五支经过改良的鸟铳返回营地。
他立刻召集了什中所有使用火铳的士兵，以及赵大锤、张老栓等骨干。当那五支加装了准星和照门的鸟铳摆在众人面前时，大家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什长，这铳……好像不太一样了？”一名火铳手疑惑地指着铳口和铳管后部的金属件。
王二拿起一支，向众人演示：“此乃准星，此为照门。今后射击，需屏息凝神，眼通过照门缺口，盯住准星尖端，再使准星对准目标，三点连成一线，方可击发！”
他亲自装填弹药，走到划定的试射区域。一百步外，立着一个简陋的木质人形靶。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王二深吸一口气，按照“三点一线”的要领，缓缓瞄准。有了准星和照门作为参照，瞄准过程果然变得清晰、有据可循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全凭模糊的感觉。
稳住呼吸，预压……扣动扳机！
“砰——！”
一声爆响，硝烟弥漫。远处那木靶的肩膀部位，应声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弹孔！
“打中了！”
“真的打中了肩膀！”
“这么远都能打中？神了！”
围观的士兵们发出一片惊呼，尤其是那些老火铳手，更是激动不已。他们以前在百步距离上，能打中人体大小的目标都算是运气，更别提精准命中特定部位了！
王二心中也松了口气，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他令那四名选出来的、手相对较稳的火铳手也依次上前试射。
有人脱靶，有人擦边，但也有一人成功命中了木靶的躯干。虽然命中率依旧不高，但相比之前完全看运气的情况，已经有了质的飞跃！而且，所有试射者都明显感觉到，有了准星照门后，瞄准有了依据，不再是纯粹的赌博。
“看到了吗？”王二对全体火铳手，乃至所有士兵高声说道，“火器，并非不堪用！关键在于如何使用，如何改进！从今日起，所有火铳手，必须苦练三点一线瞄准之法！装填步骤，也需严格按照规程，不得错漏分毫！我要的，不是听个响，而是要你们每一铳放出，都能让鞑子胆寒！”
“是！什长！”火铳手们群情激昂，看着那几支经过改良的火铳，眼中充满了火热。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手中这烧火棍似的家伙，真的有可能成为杀敌的利器。
王二当即下令，以这五支改良火铳为样板，让所有火铳手在日常训练中，即使使用未改造的火铳，也必须模拟“三点一线”的瞄准动作，形成肌肉记忆。同时，他让李铁山继续改造更多的火铳，并开始琢磨如何进一步优化装填流程，比如制作定装火药包，统一弹丸规格等。
“王字什”的火器训练，由此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校场上，除了队列、格斗和弓箭的破空声，也时常响起火铳的轰鸣，以及火铳手们专注于瞄准的身影。
王二知道，单兵火器的精准度提升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思考如何在战场上将这些分散的火力有效组织起来，形成持续而密集的弹幕，那才是真正能够对抗骑兵冲锋的力量。
他站在训练场边，看着硝烟中那些认真训练的士兵，仿佛看到了未来战场上，由他一手打造出的、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术新颖的小型强军，正初具雏形。
路，要一步一步走。而火器的改良，无疑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