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1:……是那个韦耶豪瑟!破产后再林中自焚的家族……
记者2:不,不是自焚!是他们的女人,是她学了黑魔法,活活将父母烧死了……!
记者1:死前拍到她也值了……让开!给我个角度!……
“……不。别这样!”
刺眼的白光,焦急的质问,去年今日,别无二致。
槲寄生:我没有学习黑魔法。
记者:父母的死亡与你无关吗?听说他们一直反对你学习黑魔法。
槲寄生:我没有学习黑魔法。我是天生的神秘学家。
记者:也就是说因为他们的反对,你决定烧死他们。
槲寄生:我没有烧死他们。火灾的源头是汽油,它们告诉我,是20桶汽油。
记者:20桶汽油不可能瞬间达到这样的火势,这是黑魔法,小姐。据称你一直反对父母的伐木变卖林地计划。他们为了避开你选择夜半开工。但他们死亡的时候,你却恰好在现场。
槲寄生:……我想告诉他们。我刚学会一种新的“神秘术”……我真的能听到树木的声音,我知道有种办法,能让我们都活下来……不用变卖林地,不用铲平树木,不用申请破产……我们能回到最初的生活,他们所期望的那种生活。
记者:所以你选择用烧毁森林来逃避债务。
槲寄生:…………我会找到真相。我会找到纵火者。我会找到那个我从不知的答案。
维尔汀:槲寄生,槲寄生……!
槲寄生:我会终止树林的生长。我会守护树林的一切。我会……
忽然,一阵翠绿的神秘学波动在整片营地中扩散开来。碧绿的劲风带着磅礴的生命气息抚过每一棵焦枯的花楸树。
蜕皮、抽芽、开花……不过数息此地便是换上一片银装。
“够了!别再沉湎于过去!”
唤起生机,也唤起槲寄生沉湎于心中的希望。辰溪继续呼喊道:
“睁开眼。你的祝福,曾为我带来了好运与希望。现在我要将这个祝福送给你,将我的‘明天’分享给你。看清楚脚下的路,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辰溪……我的明天……”
一朵含苞带绽的银花轻轻跃下指头,被柔和的微风托举着飘至槲寄生身前,在她闪着晶莹泪花的眼前,缓缓绽放。
“别看台下的灯光。上来,我抱你跳出去!”
“……谢谢。”
一跃而下,她微微束起的裙摆被风吹的猎猎作响;花香中飘散着饱含情感的泪滴。稳稳地,辰溪接住了扑进怀中的女子。
转身回旋卸去惯性,再站稳时槲寄生的双臂已经环上辰溪的脖颈,闭眼将头埋进那令她感到无限心安的胸膛。
“你是在多管闲事,还是终于露出了野蜂的毒刺?”
一人欣喜,就有一人不悦。
“勿忘我,迟早有一天,你会因自己的憎恨而毁灭。”
“我知道,但我很遗憾你们永远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天了。”
他刚掏出术杖,一位门徒便显现于他身后。
“我们被偷袭了。基金会劫走了我们的物资,还在破坏最外层的保护咒语,恐怕打算攻进来!”
振臂一挥,又是无数门徒从阴影中冒出
“走得这么急,是为了完成接应任务啊,小野蜂。清理花园的时候到了,我的门徒们!”
“——!”
分不清是人是兽的嘶吼嘈杂的响在这散满硝烟与血腥之地。
“别动!”
黑压压的一片门徒,带着要将几人撕碎的气势冲了上来。辰溪虽有办法直接将它们打杀在原地,可他却选择了一种最搞人心态的方式。
随着他的厉声令下,一众门徒还当真定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破!”
又是一声令下,在勿忘我震惊的目光中,所有他召唤出来的门徒都在这一字真言中悉数爆炸,散成漫天黏液,凄厉的砸在他的身上。
点点金光在爆炸的余韵中,依旧模糊的映射着重塑门徒生前的形状。但随着辰溪再一挥手,便尽数被他吸入体内。
勿忘我又恢复到那那副面无表情的死态。冷冷地擦去脸颊上沾染的污渍,他决定再试一次。
“槲寄生小姐,我为你找到了真相。当年的那个罪魁祸首,那个纵火者,就藏在这个救助所中。只要你遵守先前的约定,愿意留下来——”
“不……已经不再重要了……”
从辰溪怀中离开,平静下来但依旧红着脸的槲寄生语气淡淡地说道。
“怎么可能不重要?他在一年前用20桶汽油毁掉了你的一切!就是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流浪汉:呃啊、呃……呜呜……
“一个因萧条而失业的消防员!荒唐地以为这样就能获得工作!看看他的双手,就是这手烧毁了你的家族,令你的树木灭亡!你怎么可能……能忘记这样的痛苦?槲寄生!”
槲寄生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勿忘我身边那个垢头陋面的男人,缓缓摇了摇头。
“……谢谢你,勿忘我先生。为你当初在一片火海中的救助,为你对素未谋面之人曾拥有的恻隐之心。今日与当初是那样地相像,过去的我也曾拼尽一切地想要守护某样事物。”
“但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站在了过去的我的对立面。我的树木不会灭亡。它们将继承伤疤,春生新芽。它们将享有一半憔悴的颓态,与另一半笔直的站姿。”
“它们将一直生长,诚实地记录自己的历史、疆域、居民,与一则20年代冒失消防员的逸事。它们将一直向上,直到跨越了遥远的千禧年。”
像是终于吐出了积压在心底已久的话,槲寄生最后带着同情、惋惜的目光看了勿忘我一眼。
“勿忘我先生,请允许我向你告别。”
“…………我不明白、我无法理解……呵……”
雨落了下来。伴随着雨水出现的,还有一壶凭空显现的沸水,生生浇在他的头上。但他却纹丝不动。
“……现在是二月。但是对于你来说,春天,是不是早就应该到了。”
槲寄生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辰溪,嘴角勾起一抹安心的弧度。
“我想我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了。”
焦黑的土壤上,突兀地冒出了一片又一片的花田。
记者:“花田?!勿忘我花田……!我报道过这个地方,就在瑞尼尔——”
勿忘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于是又一道火光亮起。
记者倒在血泊中。有许多的脚步声正朝这里赶来。他们终于成功地破坏了保护咒语。勿忘我仿佛什么也没看到,只是转身向钢琴走去。
暴雨舔舐着他脸上的泪滴,托举着他的情感飞向天际。回忆中,爱人的笑容,爱人的呼唤,爱人……被烧作焦炭的面容。
“如果你看到一条受伤的蛇,别再救它。记得将它碾碎殆尽。就连信子都要抹上绝望的灰。”
咬牙切齿的,这次……是另一个男人,被困在回不去、逃不出、看不清的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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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有一说一啊,跟着剧情写的话,就不是很想动笔啊。不过今天突然想到一个可以稍微偷点懒的方法,唉嘿。
这段差不多就快要结束了,后面该是一些日常和原创剧情了。有什么想看的,或者辰溪和什么角色的互动请一定要告诉我哦!
最后,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