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尽头,云雾如墨,将人族疆域与文教杀门的交界线晕染得模糊不清。
而在这片机遇与杀机并存的广袤土地上,数十座雄城如苍青色的巨兽,盘踞在灵脉纵横的沃土之上。
这里,是白鸽一族的龙兴之地,是整个族群最为鼎盛繁华的核心疆域。
寻常城池尚且楼宇连绵、灵气蒸腾,更何况这片土地上的城池,无一不是白鸽一族高阶修士与天纵奇才的居所。
每一座城郭的基石下,都深埋着古老法阵;每一面城墙之上,都镌刻着历经沉淀的护城符文。
往日里,御空而行的身影如飞鸟般穿梭于城池之间,高谈阔论之声伴着灵力波动响彻云霄,十步一筑基,一拐见结丹。
可如今,天地间却只剩萧瑟的风掠过空荡荡的街道,不少城池更是门户大开,早已沦为了死气沉沉的空城。
唯有城池群中,那座被众星拱月般环绕的中心雄城,以及周遭三四座拱卫城池,尚存有几分生气。
城墙上,身披银白灵甲的修士往来巡逻,每一位都是结丹期以上的修为。
青黑色的砖石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道道庞大的裂痕纵横交错,边缘处凝结的暗红血渍早已干涸发黑。
而里面的一座奢华堂皇的宫殿中,一张古朴粗糙的石椅却显得格格不入,椅上正坐着一道身影,周身灵力因压抑的怒意而微微颤抖。
“荒谬!简直荒谬!”石椅上的身影猛地拍向扶手,石屑飞溅间,带着怒意与不解的咆哮响彻大殿。
“为什么要将一部分元婴修士与结丹精锐留在这里?难道他不清楚,前线战事一触即发,每一分战力都至关重要吗?”
他身前,一位身着灰袍的元婴修士闻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却似火上浇油,让石椅上的身影怒意更盛:“他难道不知道幽猫一族的势力有多恐怖?难道看不清眼下的局势吗?这是要葬送整个白鸽一族!”
话语中字字带着极强的怒火,显然是听到身前元婴修士禀报的局势。
“少主,稍安勿躁。”灰袍元婴修士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不起波澜,“眼下的局面,不需我们操心。”
石椅上的少年猛地抬头,露出一张苍白却俊朗的面容,正是此前在秘境中与静仉晨有过一面之缘的朝白歌。
他面色极差,身形微微晃动,显得有些轻浮虚浮——这是重伤初愈后尚未完全恢复的征兆。
原本朝白歌在感受到轩辕清晏留存的剑气,让他这位结丹修士都心神剧震——本想循着气息追上那人,与其切磋一番。
看看这能发出如此剑意的筑基修士,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可追到秘境出口处,那缕气息便消失其中。
朝白歌站在出口处,心中反复权衡:轩辕清晏虽只是筑基修为,但仅凭残留的剑意,便能让自己感到心悸,其真实战力怕是能轻松斩杀寻常结丹修士。
秘境之中,道韵残留,元婴与化神修士进入会被道韵侵蚀道基,而结丹修士虽无此虞,实力却会被秘境之力削弱——修为越强,被削弱的幅度越大。
轩辕清晏的剑意那般恐怖,被削弱的程度定然比自己更甚,届时即便不敌,凭借自己的身法,逃跑求生总还是能做到的。
轩辕清晏在秘境中已能爆发出结丹圆满的威势,出了秘境,没了削弱,其修为究竟有没有接近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