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灯光在凌晨显得格外惨白。波什推门进来时，斯隆正站在战术板前，手里的马克笔悬着，没落下。板子上还是上一场的防守对位图，奥尼尔的名字被红圈反复描过，几乎要透到板子背面。
“教练。”
斯隆没回头。“说。”
波什喉结动了动。“g4，我想首发。”
马克笔在板上点了点，留下个小红点。斯隆转过身，看着他。眼神里没有质疑，也没有鼓励，只是一种打量，像在评估一件工具是否还能用。
“你确定？”
“确定。”
斯隆看了他几秒钟，点点头。“行。”
美航球馆的空气比前几天更闷。热身时，波什一直在底角练三分。接球，起跳，出手。一次又一次。奥尼尔在对面半场练习勾手，偶尔往这边瞥一眼，没什么表情。
跳球前，波什站在中圈旁，深呼吸。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很重，一下一下砸在胸腔里。大本拍了拍他后背，没说话。
开场第一攻，快船球权。比卢普斯运过半场，手抬了抬。波什上提挡拆，奥尼尔慢了一步，停在罚球线附近。比卢普斯分球，波什在弧顶接球，面前三米没人。
他起跳，出手。动作比训练时快一点，手腕压得有点紧。
球进。三分。
观众席安静了一瞬，然后嘘声涌起来。波什回防，和比卢普斯击掌，手心全是汗。
下一个回合，热火进攻不中。快船推反击，波什和比卢普斯再次挡拆。这次奥尼尔跟出来了，但波什拆开后直接顺下。比卢普斯的击地传球穿过两人缝隙，波什接球，奥尼尔补防过来，庞大的身躯像一堵墙。
波什没停，运一步，右手抛投。球从奥尼尔指尖上方划过，打板入筐。
连得五分。快船五比零开局。
热火暂停。波什走回替补席时，能感觉到奥尼尔的目光钉在背上。
暂停回来，奥尼尔直接在低位要球。波什绕前，奥尼尔用身体靠住他，像山靠向一棵树。球吊进来，奥尼尔接球，运一下，转身——
波什提前撤力。
奥尼尔的轴心脚滑了半步，裁判哨响。走步违例。
嘘声这次是针对奥尼尔的，混杂着一些困惑的嘈杂。奥尼尔盯着波什，眼神里有种被戏弄的恼怒。波什移开视线，跑回前场。
第一节结束，波什九分，快船领先六分。他坐在板凳上，毛巾搭在头上，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右臂被奥尼尔撞到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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