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二十四小时开机。”
说着,他将名片顺着桌面推过去。
袖口露出半截百达翡丽表盘,指针正指向九点整。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讨论赔偿方案了。”
然而,这一串专业的开场白却在熟稔的表演后,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钢琴曲,让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年轻男子似乎怔了怔神色。
瞳孔猛地收缩!
喉结上下滚动,原本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颊此刻却像受到惊吓般,变得煞白。
他下意识用右手死死摁住桌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勉强稳住身形。
“你叫周数?”
那声音带着空洞和不可置信,尾音颤抖着沉沉下坠。
周数缓缓摘下眼镜,用丝巾轻轻擦拭镜片,这个动作让时间仿佛凝固。
他重新戴上眼镜时,镜片后的目光像两柄出鞘的剑。
周数颔首,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笑意。
“有什么问题吗?先生。”
他刻意加重了后面二字的发音,在从容中透出一丝危险的寒意。
男子缓缓抬起头,额前垂落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苍白。
他迎上周数目光时,瞳孔骤然收缩!
嘴角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最终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充满了讥讽。
“如果你是周数……”
他骤然撩起额前碎发,手指死死攥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那么十年前,死在火海里的,又究竟是谁?!”
“砰——!”
他猛然拍向桌子,空气都为之震颤!
茶杯里的水溅出几滴,在文件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小会议室里,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特助站在周数旁边,刚要解围,却被这声质问吓得噤了声。
周数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竟然在对方的直视里别过头去。
他轻呵一声,语气里满是浓稠的无法释怀。
再次开口时,语气难得柔软了许多。
他缓缓直起身,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两个少年身穿不同颜色的校服,站在梧桐树下。
阳光,透过树叶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其中一人,冷着一张脸眉眼下压,与此刻的周律师如出一辙。
“好久不见啊,老扬。”
“我的确是周数。”
他轻抚照片上另一张笑脸,指尖微微发颤:“我,回来了。”
最后四个字说得极轻,却像重锤般砸在年轻男子心上!
时光飞逝,十年之后,站在周数对面的,是二十六岁的竹剑扬。
他身形挺拔如笔直的青竹,眉宇间却凝结着化不开的怨怼。
目光如刀子般,一遍遍凌视着骤然出现的周数。
那些深埋心底的旧伤疤,此刻被生生揭开,血淋淋地暴露在空气中。
此时,竹剑扬思绪复杂,五味杂陈。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叹了口气。
冷冷开口:“你不该回来的,周数。”
每个字都带着重音,仿佛要将这十年时光积压的错失都砸进对方心里。
“死了的人,不该再回来!”
这句话说出口时,他下颌线绷紧如刀削,像在吞咽某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你这一回来,岂不是又要了相泽燃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