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冬天?,首尔似乎格外的冷。
周数裹紧黑色羽绒服,站在法学院图书馆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他刚结束一天的课程,从收件栏里翻找出写给自己的信。
手机和电子设备已然被周家的管家掌控保管。
他和相泽燃唯一能联系的途径,只有这种古老的方式。
信是周政民从小学校收发室,替相泽燃从国内发来的。
一封寄给远在韩国的周数,而另一封,寄给部队里的“文哥”。
?“文哥”?是小学时,周数就已经在相泽燃面前扮演的第二个身份。
自2005年被迫滞留韩国后,他便以“周数”和“文哥”的双重身份,与国内的相泽燃保持双线联系。
然而周数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
即便是双重亲近的关系,相泽燃在通信中,仍旧有所保留。
其中一件事情,那便是当时,陈舒蓝已然和相国富办理了离婚手续。
刚刚升入高二的相泽燃,归母亲陈舒蓝抚养。
“富哥,签了吧。”?
陈舒蓝将离婚协议书,推至相国富面前。
指尖在“财产分割”一栏,轻轻敲了敲。
“如果你签字,拆迁款我还是会拿出一部分,帮助你还清欠款。”
“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她脸色阴沉,看向相国富,“那是留给儿子上大学的!”
?相国富?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舒蓝,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
“我要是不签,你能拿我怎么样!”
“拆迁款下来,我们作为夫妻,我仍旧享有一半的财产!”
相国富突然提高音量,手指死死攥住协议书边缘。
陈舒蓝挑眉,淡淡看向丈夫那张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凭他的见识,决计想不出这样的说辞。
要么,便是有人在他背后支招;要么,就是他已经偷偷咨询过律师。
无论哪一种,都让陈舒蓝觉得无比的恶心!
“不签,就有不签的办法。”
“我拼个鱼死网破,可以让你一个子都拿不到!”
?那之后,陈舒蓝母子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喘息?。
他们的生活里,既没有了相世安的吸附,也少了相国富的算计。
然而,命运从未真正放过任何人?。
相国富在商场折戟沉沙,情场亦一败涂地。
他蜷缩在烟雾缭绕的棋牌室里,将筹码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
试图用“以小博大”的虚妄快感,麻痹溃烂的神经。
昔日相世安的牌友,渐渐成了他的新猎物。
赌债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压得他喘不过气。
同样喘不过气的,还有现如今,养着哥哥的相世安。
?“复婚?!”? 相国富捏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颤,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相世安斜倚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对呀,哥,我嫂子不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你假装表现好点,再没事儿多去小睽那里倒倒苦水……”
他故意拖长尾音,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怎么着,他们母子俩……还真的打算独占拆迁款?!”
?这一句话,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
陈舒蓝母子刚以为逃离了漩涡,却不知更大的暗流正在涌动。
相国富以“复婚”为名,像附骨之蛆般缠上他们。
他会在深夜,敲响陈舒蓝的房门。
用“为孩子着想”的伪善面孔掩盖贪婪。
他会在相泽燃的学校门口蹲守,用“父亲”的身份,裹挟相泽燃出面,挽救他的婚姻。
每一次纠缠,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剐蹭着陈舒蓝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将那笔拆迁款据为己有?!
“后来,蓝姐被相国富逼得走投无路……”
刘琦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可故事里的血腥味,却扑面而来——
“相国富授意债主们冲进家属院,铁门被砸得哐哐作响!”
“满墙的‘还钱’血红大字,像血渍一般涌动在巷子里。”
“小睽那边更糟。”?
刘琦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学校里已经传出各种流言蜚语,他甚至要忍受各种人的骚扰。”
“小睽每天放学后,相国富相世安两兄弟,仿佛门神一般,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