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慕容泽春抹了把脸,“我在管子里看到血迹,新鲜的,顺着墙往下流。还有……一只鞋子。”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绣花鞋,鞋尖缀着个小银铃。
“这是西方玉的鞋。”赵婉儿接过,手有点抖,“她出事了。”
“不一定。”上官孤云拿过鞋看了看,“铃铛是完整的,没有撞击痕迹。如果她是被打晕拖走,铃应该坏了。”
“那她是自愿脱的?”慕容泽春不信。
“或者,是别人让她脱的。”他盯着鞋底,“你看这里。”
鞋底沾着一层泥,但中间有一块是干净的,形状像手掌。
“有人用手托过她的脚。”他说,“动作很轻,怕弄疼她。”
“所以……她认识那个人?”赵婉儿问。
“很可能。”他站直,“而且,对方不怕她喊,说明她愿意配合。”
“可她为什么要帮敌人?”慕容泽春摇头,“她疯了吗?”
“也许她觉得对方不是敌人。”上官孤云往回走,“我们得先出去。”
“怎么出?”赵婉儿跟上,“上面封死了,下面全是机关。”
“不是上面。”他走向另一侧墙壁,“是前面。”
他停在一面石墙前,伸手摸了摸墙面。粗糙,但有一块特别光滑。
“这里有暗门。”他说。
“你怎么知道?”慕容泽春凑过来。
“因为这块墙的温度不一样。”他用剑尖敲了敲,“声音也不同。”
他沿着边缘划了一圈,找到机关钮,用力一按。
墙缓缓滑开,露出一条向上的阶梯。
“走。”他率先迈步。
三人刚踏上第一级台阶,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
像是锁扣闭合。
“机关启动了。”慕容泽春回头,“我们不能再回去。”
“本来也没打算回去。”上官孤云继续往上。
阶梯不长,二十几步就到了顶。上面是一块活动盖板,推开后是间柴房。外面天已微亮,能听见鸡叫声。
“出来了。”赵婉儿松了口气。
他们从柴房后门出来,发现是在广州城西的一条小巷。远处就是邱倩妈的医馆。
“先去医馆。”上官孤云说,“如果名单没错,那里就是突破口。”
“可西方玉怎么办?”赵婉儿问。
“她既然能穿鞋进来,就能穿鞋出去。”他拍拍怀里的册子,“我们现在最缺的,不是人,是证据。”
三人快步往医馆走。路上几乎没人,只有早起的摊贩在支棚子。
快到医馆时,慕容泽春忽然停下。
“你们看。”
他指着医馆门口的石阶。那里有一串湿脚印,从小巷方向来,进了门就没再出来。
脚印很小。
是女人的。
“是她。”赵婉儿咬唇,“她真的来了。”
上官孤云没说话。他走上前,伸手推门。
门没锁。
吱呀一声开了。
屋里静悄悄的,药炉还在烧,冒出白烟。柜台后没人,帘子垂着。
他一步步往里走。
穿过前厅,进到后屋。地上也有脚印,一直通向内室。
他掀开帘子。
床上躺着一个人。
盖着被子,脸朝着墙。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被角。
那人没动。
他掀开被子一角。
里面是空的。
只有一件水绿裙子,叠得整整齐齐,上面放着一双绣花鞋,银铃完好。
“是她脱的。”他说。
赵婉儿站在门口,声音发紧:“她到底想干什么?”
上官孤云没回答。他拿起裙子,发现裙摆内侧缝着一张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字:
“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