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心底炸响,带着强烈的自我憎恶。
就像在那个充满蝉鸣和恶臭的教室里,面对污蔑和嘲笑,他只能低着头,攥紧拳头,用微弱到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辩解。空洞,无力,改变不了任何事。
女同学嫌恶地捏住鼻子的动作,男生们放肆的哄笑声,王老师那冰冷如刀的审视目光……所有的屈辱和无力感,都源于那一刻的沉默和退缩。
“呜……”
怀中的红色数码蛋突然发出一阵更强烈的、急促的脉动光芒,仿佛一颗不安的心脏在疯狂跳动。蛋壳表面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蛛网般的裂痕,一股微弱却异常灼热的气息从中透出。
这异常的悸动猛地将郑义从自厌的泥沼中惊醒。他低头看着蛋壳上蔓延的裂痕,感受着那股微弱却异常执着的热量,仿佛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里面挣扎、呐喊,对抗着外界的恐惧和混乱。
跑?
还能往哪里跑?
把创始村留给那些破坏者?
把甲虫兽留给死亡?
把滚球兽、年糕兽和这颗即将诞生的生命,再次置于绝望的境地?
“我……我不想……我总要做些什么......”
郑义的喉咙里发出的低语,不再是辩解,而是挣扎。
“郑义?”
滚球兽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担忧地用圆滚滚的身体蹭了蹭他的腿。年糕兽也停止了喘息,紧张地看着他。
脑海中,两幅画面猛烈地碰撞、交织:
一幅是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握着他,眼神却异常温柔而坚定,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弱地说:“小义……要……勇敢……”监控仪的滴答声是那幅画面永恒的背景音。
另一幅,是水族馆外,夕阳下,水原空也那爽朗真挚的笑容,和他伸出的拳头,以及那句在深空见证下、掷地有声的话语:“既然是朋友的话——那就是要互相添麻烦的存在啊!”还有他讲述过去时,眼中闪过的痛楚与决心。
懦弱换来了什么?母亲的遗憾?父亲的憔悴?同学肆无忌惮的欺凌?还有此刻,眼睁睁看着保护者陷入绝境?
“郑义要成为一名勇敢的孩子哦?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当妈妈再见到郑义的时候,希望郑义已经成为了一名英雄了呢?”
那是母亲在病床上,仍挣扎着对郑义说过的话语。
“不能放着你不管,所以让我们来成为朋友吧!”
那是在水族馆夜里,与空也碰拳的场面。
这些声音,母亲温柔的嘱托,空也坚定的宣言,如同惊雷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响,驱散了弥漫的恐惧阴霾。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再是恐惧的颤栗,而是某种滚烫的、决绝的东西在疯狂泵出,涌向四肢百骸。后背的疼痛还在,手背的灼伤依旧火辣,但此刻,这些痛楚化作催促,等待着郑义的下一步行动。
“轰隆——!!!”
远处又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伴随着甲虫兽一声压抑的痛吼,这声音如同最后的鞭子,狠狠抽在郑义的神经上!
够了!
郑义猛地抬起头!眼中那长久以来的迷茫、怯懦、退缩,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薄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且正在缓缓孕育着的光芒。
“年糕兽!滚球兽!我们回去!我们去帮甲虫兽!”
他回头对着两只数码兽说道,语言里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且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坚定。
“欸?可是...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
年糕兽惊得跳了起来,大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郑义?!”
滚球兽也愣住了,长长的耳朵竖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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