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哦——！那对租在13栋的中国父子啊！”大爷一拍大腿，显然想起来了，“对对对，小伙子挺文静的，他爸爸看着挺忙的。13栋就在进去左拐第三排，502室！快去吧！”
“谢谢大爷！”
空也感激地用力点头，转身冲出会客室，跨上自行车就朝着大爷指的方向猛蹬过去。车铃铛轻响，仿佛在应和着他此刻加速的心跳。
找到13栋并不难，楼栋的门口种着一棵粗大的枯树。空也把车锁在单元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五楼。他不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
站在防盗门前，空也抬起手，指尖悬在门铃按钮上方，微微颤抖。他做了个深呼吸，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凝聚在指尖，然后用力按了下去。
“叮咚——叮咚——”
清脆的电子音在楼道里回荡，也敲在空也紧绷的神经上。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门内的动静。几秒钟的寂静，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就在他忍不住想再按一次时，门内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门被拉开一道缝隙。
出现在门后的，并非郑义，而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普通的灰色家居服，身形有些瘦削，眉眼间能看出与郑义相似的轮廓，只是被岁月和一种深深的疲惫刻下了更重的痕迹。他的脸颊微微凹陷，眼下的青黑即使隔着镜片也清晰可见，鬓角已染上明显的霜色。他一手扶着门框，看到门口陌生的少年，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那抹疲惫的沧桑感里，艰难地挤出一丝客套的笑意。
“你……找郑义？”
男人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是郑义的父亲无疑。
“叔叔您好！我是郑义的同学，水原空也！请问郑义在家吗？”
空也连忙鞠躬回答道。
郑父的视线在空也身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看到空也身上和郑义一样的校服，以及少年眼中那份毫不作伪的急切和坦率，他紧绷的神情似乎松动了一丝。他侧身让开了门口。
“哦，是同学啊。进来吧。郑义他……早上和一个女同学出去了，说是去图书馆查资料？我还以为……”
他顿了顿，后半句咽了回去，只是摇了摇头.
“看来这小子在这里，过得还算不错，认识新朋友了，我……也放心了点。”
郑先生语气里带着欣慰，也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
空也猛然回想起早上路过学校的身影，如果当时郑义就已经出门了的话，难不成...
他走进玄关，换上郑父递过来的拖鞋。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异常整洁，甚至有些过分规整，透着一股缺乏人气的冷清。淡淡的烟味萦绕在空气中，是郑父身上沾染的。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一件叠好的外套，茶几上只有一只干净的烟灰缸。
“叔叔您客气了。”空也走进客厅，有些拘谨地站着，“郑义他……经常和那个女同学一起去图书馆吗？”
“坐吧，别站着。喝点水？”
郑父走到饮水机旁，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一边倒水，一边随口道。
“这倒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女生……好像姓春日？看着挺沉稳的一个姑娘。”
他把水杯递给空也，目光在空也脸上停留了一下。
